長歌伴你,不醉不歸

第45章 奮不顧身撲倒他

“無妨,左右時辰也不早了,本王也該啟程回京了,看夫人這方向,似乎也要返程,不如一起如何?”莊靖鋮笑得無所謂。

蘇瑾寒下意識的想要拒絕,卻被邵氏拉了拉,聽她當先應道:“如此就勞煩王爺了。”

蘇瑾寒知道邵氏這是怕她再衝撞了莊靖鋮,他要追究她方才的無理,她沒辦法去拒絕邵氏的好意,只能悶著頭不說話。

倒是莊靖鋮見她老實的樣子感覺有些奇怪。

今天的她似乎格外的聽話了些!

“擺什麼臭架子。”蘇瑾寒看著莊靖鋮身後跟著一堆的侍衛,暗自嘀咕,之前也沒見他這麼顯擺啊,出個門還帶那麼多人,好像怕人不知道他是王爺似的。

邵氏略微側過頭,在她耳邊低聲道:“你和靖王有過節?怎麼這般無狀?”

蘇瑾寒正想回她,猛然感覺一陣凌厲的風聲襲來,殺氣緊隨而至,瞬間渾身繃緊。

“夫人小心。”落後些的荼思猛然大喝,身形一動,已經往這邊而來。

襲擊的人躲在樹上,茂密的枝葉遮掩了他們的身形,若是不細看,根本看不出異樣來。

危機來臨,蘇瑾寒雖沒有內力,但本能的危機處理意識還在,毫不猶豫的用力將邵氏往前一推,避開了必殺的一擊。

邵氏跌跌撞撞的被迎來的荼思給接住,趕忙抬眼去看蘇瑾寒。

只見蘇瑾寒將她推開的同時,自己也向前撲倒在地,毫無形象的在地上滾了兩圈。

落地的蒙面殺手見蘇瑾寒壞了他的事,直接揮刀砍去。

這個時候,殺手已經和莊靖鋮帶來的侍衛遭遇了,戰在一處,方才還靜謐美麗的桃林瞬間全是刀光劍影,遍佈殺機。

眼看著那人的刀就要砍到蘇瑾寒身上了,從斜裡刺出一柄長劍來,挑開了那人的刀。

蘇瑾寒死裡逃生,頓時大口大口的喘氣。

“瑾寒,你沒事吧。”這時,邵氏由荼思護著,來到了蘇瑾寒的身邊,趕忙將蘇瑾寒拉起來,關切的問。

剛剛蘇瑾寒的當機立斷救了她一命,否則她等不到荼思來援就已經命喪黃泉了,她自然是心生感激的。

蘇瑾寒臉色凝重,顧不上客套,抓著邵氏的手道:“先不說這些了,快走,保命要緊。”

說話間,已經拽著邵氏跑出了好幾步,荼思和青芽都跟在兩人的身後。

“哎,等等本王啊。”莊靖鋮咋咋呼呼的追上幾人。

蘇瑾寒見他這個時候還在裝,不由得罵道:“閉嘴,安靜的跑路不行嗎?你非要把刺客都給引來才開心是麼。”

說著,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她知道,在他還沒有正式參加奪嫡之前,他是絕對不會在外人的面前露出半點的異樣來,也就意味著,他縱然有驚人的武功修為,也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表現出來。

蘇瑾寒心裡暗罵,卻不由得拉著邵氏跑得更快了幾分。

大舅媽和大舅舅一直感情甚篤,若是大舅媽出了事,勢必會影響到大舅舅。

仔細想想,這個時候,正是大舅舅在前線打破敵軍,士氣高昂之時,前世的這個時候大舅媽忽然生病,讓大舅舅無比牽掛,故而請旨,千里奔襲回來探望,戰事停歇,使得敵國有了喘息之機。

之後更是因為這事,大舅舅被彈劾通敵賣國,數翻調查,最終牽扯了整個岳家,雖無實證,卻也令得岳家一門忠將賦閒在家,備受忌憚。

那個人登基之後,更是藉此事將岳家滿門抄斬,而她也是死於那場禍事。

如今看來,前世這個時候並不是大舅媽忽然生病,而是她受到了刺殺,為了保密,對外宣稱是生病。

上一世這個時候她在做什麼呢?身為許安樂的她這個時候正在因為一個男人而痛苦哀傷,自怨自艾!以至於,間接造成了那樣的後果。

蘇瑾寒光是想著,心就痛得無法呼吸。

她既然已經重生,就斷不會讓上一世的悲劇重演,哪怕是傷了她,也不能傷了大舅媽。

一行人使出吃奶的力氣往桃林外跑。

只要能跑出桃林之外,找到寺內的和尚,自然也能夠保得周全。

一行四五人,除了荼思遊刃有餘的跑動著,一邊警惕著周遭的環境,其他幾人都顯得很狼狽,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

“夫人小心。”就在這時,荼思猛然大喝,手掌已經毫不猶豫的拍出。

巨大的掌風直接將蘇瑾寒和邵氏推離了原地,跟著迎上了從天而降的黑衣人。

蘇瑾寒拉著邵氏站穩身子,警惕的看著身旁。

新出現的殺手雖然只有三個,但是個個氣息沉穩,顯然都是好手。

“你們是什麼人,竟敢對我家夫人動手,我家夫人若是有個好歹,嶽將軍斷不會善罷甘休。”荼思輕喝。

對方回應荼思的,是一個狠辣而凌厲的殺字。

蘇瑾寒他們一行雖然有五人,但是隻有一個荼思會武。

蘇瑾寒前世雖然武功不錯,但是今世壓根就沒有內力,縱然記得武功招式,也就能勉強招架幾招。

而莊靖鋮倒是會了,但是蘇瑾寒看了一眼他做戲似的上躥下跳,慘叫連連的樣子,眼角一抽,索性不指望他了。

不過蘇瑾寒發現一件事情,對方並沒有要必須殺她和大舅媽的意思,更多的心神,竟然是放在了莊靖鋮的身上。

難道這些人和剛剛那些不是一夥的?對方的目標不是大舅媽,而是莊靖鋮?

心裡方才閃過這個念頭,殺手已經撇下她,衝上去和另一人合力圍攻莊靖鋮。

“哎呦,大俠饒命啊,你們饒本王一命,要什麼本王給什麼?”

“要錢還是要美女?只要你們說,本王都給。本王府中美人無數,啊……”

“你們不要臉,兩個打一個……救命啊……”

莊靖鋮一邊嚎叫著,一邊躲。

每個皇子,不管受寵還是不受寵,都是必須修文武兩課的,莊靖鋮表現出來的武功雖然慘不忍睹,不過好在他的輕功身法明顯不錯,雖然叫得慘烈,但好歹沒有立刻死在了對方的劍下。

看出了對方對莊靖鋮的殺心,蘇瑾寒心裡發寒,讓青芽和邵氏躲好,想著要怎麼上去幫忙。

畢竟莊靖鋮可是她看中的合作伙伴,此刻他要隱瞞能力,自然是不能讓他暴露或者出事。

荼思的武功很高,似乎拿下對方只需要一個契機。

蘇瑾寒不自量力的上前想要幫忙,好讓荼思儘快解決對手去幫莊靖鋮,卻被對方一掌拍在肩上倒飛出去。

張口吐了口血出來,蘇瑾寒的心情更加鬱悶,沒有武功還真是不方便啊。

蘇瑾寒處在了莊靖鋮和另外兩人交戰的附近,蘇瑾寒為了免遭池魚,趕忙想要退開。

然而莊靖鋮這會兒被兩人死死的給拖住了,無法用輕功,這會兒慘叫連連,尖叫著要死了要死了。

蘇瑾寒暗自鄙視,還真是能裝。

就在這時,蘇瑾寒敏銳的從對方的見光中看到頂上有人直接落下,目標……竟是要對莊靖鋮一擊斃命。

蘇瑾寒心裡一緊,也顧不上腹謗他,驚叫道:“莊靖鋮,小心上面。”

聽到她的提醒,莊靖鋮趕忙往旁邊閃,不及避讓,圍攻的兩人齊齊朝著他刺劍。

蘇瑾寒緊張得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猛然往他那兒跑了兩步,誰知竟踩到了一根木頭,腳下一滑,直接往莊靖鋮身上撲去。

跟著,利刃扎入皮肉的聲音和“啊”的慘叫聲同時響徹。

拜那根圓滾滾的木頭所賜,蘇瑾寒直接將莊靖鋮撲倒在地,而原本該刺在莊靖鋮身上的劍,穿透了她的肩胛骨,將她狠狠的釘在了地上。

莊靖鋮被蘇瑾寒壓在身下,看著她疼得面色慘白而扭曲,連慘叫都由盛而衰,滾滾的汗珠和飛濺的鮮血糊了他的眼,遮掩住了他眼中的震撼。

她竟然願意為他擋刀,這麼奮不顧身,難道她不知道可能會死嗎?

如果蘇瑾寒知道莊靖鋮這麼想,肯定得噴他一臉。

特麼的誰要救你了,老孃是被木頭給禍害的。

可惜此刻的她疼得說不出話來,隨著對方用力的將劍給抽回去,蘇瑾寒身上的血像是不要命的往外湧,濺了莊靖鋮滿身,也讓蘇瑾寒無力的倒在他的身上,額頭貼在他的頸邊,暈了過去。

莊靖鋮大夢初醒,趕忙伸手點了她的穴道止血,延緩血液流失。

圍攻的三個殺手再次朝著他們刺劍,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而這時,荼思已經解決了自己的對手,上前支援,一柄軟劍如鋼,瞬間將其中兩人逼退。

莊靖鋮抱著蘇瑾寒用力一滾,避開了最後一劍,看向那人時,眸底已然生寒。

此刻他真想不管不顧的大開殺戒。

正在這時,身後方才留下解決殺手的侍衛已經得勝歸來,見狀趕忙上前支援。

荼思騰出手來,和慌忙過來的邵氏還有青芽同時站在了莊靖鋮的身前。

“小姐……”青芽看著蘇瑾寒滿身是血的模樣,滿臉是淚,開口卻說不出話來,哽咽無比。

邵氏滿臉擔憂,“她流這麼多血,會不會……”

荼思這個時候已經替蘇瑾寒把過脈了,凝重道:“得儘快為她找大夫救治,否則性命堪憂。”

莊靖鋮滿臉都是蘇瑾寒身上噴出的鮮血,看不出神情,他默不做聲的抱著蘇瑾寒轉身就走。

邵氏等人趕忙跟上,面上都有憂色。

邵氏雖然認識蘇瑾寒不久,但是兩人相談甚歡,而蘇瑾寒剛剛還救了她的命,她自然擔心。

青芽就更別說了,一路哭哭啼啼的。

到了寺院中,主持得知莊靖鋮等人遇刺,整個含山寺頓時戒嚴了起來,寺內有僧人善醫,替蘇瑾寒救治,莊靖鋮已經洗漱過了,換了身乾淨的衣裳,繃著臉站在廂房之外。

邵氏由荼思扶著進了院子,走到莊靖鋮的身邊低聲問:“瑾寒怎麼樣?高僧還不曾出來嗎?”

“嗯,夫人可還好?”莊靖鋮神色低沉的,淡淡的問。

邵氏將目光落在莊靖鋮的身上,這才發現,此刻的他哪有半點外界傳說的浪蕩多情的模樣?

不過想想之前也曾見過他,倒也符合傳言,此刻這般,怕也是因為那傻丫頭替他擋了一劍,心中擔憂所致。

“我無事,只是瑾寒那丫頭……”邵氏滿含擔憂。

裡頭那個傻丫頭,先是不管不顧的救了她一命,自己險險逃生,卻又再關鍵時刻替靖王擋了一劍,如今生死不知,真不知該說她心善還是該說她不將自己的命當回事!

這時,廂房的門開啟,圓心大師從裡頭出來。

幾人趕忙迎上去。

圓心一聲佛號還沒有訟完,莊靖鋮便焦急的問道:“她怎麼樣?”

“女施主傷勢過重,老衲如今也只幫她勉強吊住了一口氣,真要治癒,怕是要求血靈芝為她凝周身靈氣和血氣,方能止損補氣,保全性命,日後再好生將養,自能痊癒。”圓心說。

“那就用血靈芝啊,不管多麼貴重,只管用上,本王定會給寺廟補上短缺,定不讓大師白出這藥。”莊靖鋮趕忙道。

“阿彌陀佛,施主誤會了。並不是老衲不給女施主用此藥,而是寺中並無此藥。”圓心見他焦急,也不等他問哪裡會有,跟著道:“這血靈芝乃是珍惜之物,百年難得一見,上一株靈芝現世,好像還是十八年前了,施主可回皇宮,看看宮內是否有此珍品。”

圓心這麼說,自然是知道皇宮裡面有了。

莊靖鋮面色一滯,當機立斷的說:“好,本王這就回宮求藥,大師還請千萬保住她的性命。”

“施主只管放心,老衲定當竭盡所能。阿彌陀佛。”圓心面色沉靜悲憫。

莊靖鋮聞言,抱拳道:“多謝大師。”

而後轉身吩咐騰策:“備馬,立刻啟程回京。”

騰策應聲下去之後,莊靖鋮對邵氏道:“有人刺殺夫人,夫人如今回去怕是不安全,瑾寒這裡也需有人看顧,就牢煩夫人費心了,本王回京之後會通知嶽府命人來接夫人,還請夫人靜待。”

“如此就有勞王爺了。”邵氏聞言面露感激,行了一禮。

莊靖鋮也不多做停留,轉身便匆忙離開了。

無論如何,他都要求到血靈芝,保她一命!

莊靖鋮帶著騰策快馬加鞭趕回了皇宮。

御書房,皇上正伏案批閱奏摺,也不知他看到了什麼,此刻正微微皺眉。

這時,外頭候著的太監悄悄進門,湊到一旁皇上的心腹張福海張公公耳邊低低的說了句話。

張公公聞言,也沒有什麼表示,擺了擺手,示意他先出去。

等他走了之後,張公公這才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皇上?”

“什麼事,說吧。”皇上頭也不抬,淡漠道。

似乎就算他看似認真在看奏摺,卻什麼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張公公也不意外,恭敬道:“回皇上,靖王殿下求見。”

皇上依舊在看奏摺,似乎沒有聽見他的話,又似乎並不在意,好一會兒才慢悠悠的問:“可曾說了何事?”

“未曾,只說有急事求見。”張公公低聲說。

“宣。”皇上看著眼前的奏摺,淡聲道。

“是。”張公公應聲,走到殿門口,高聲道:“宣靖王殿下覲見。”

沒過一會兒,莊靖鋮進門,壓著心裡的萬千焦慮,躬身行禮問安。

“免禮。今日進宮,為了何事?”皇上終於抬頭,淡淡的看著莊靖鋮,神色平靜而威嚴。

皇上人已中年,一雙眼顯得格外的銳利,因為身居高位,渾身上下散發著濃濃的威壓,他只是看著莊靖鋮,卻好像帶著無上的威嚴一般。

莊靖鋮面色平靜,道:“今日兒臣一時興起,前往含山寺桃林賞花,偶遇輕車將軍嶽鵬之妻邵夫人和蘇記大小姐蘇瑾寒,不想有人刺殺邵夫人,混戰之中,蘇小姐為救兒臣身受重傷,如今命懸一線,圓心大師為她診治之後,說要血靈芝方能救命,還請父皇開恩,賜血靈芝給兒臣。”

莊靖鋮低垂著頭,看不到皇上眼中的驚訝。

將多餘的情緒藏起,皇上靜靜的看著莊靖鋮,淡漠道:“你向朕討要血靈芝救命?你可知那血靈芝的珍貴之處?”

“知道。”莊靖鋮平靜道,“兒臣求父皇賜藥,只要父皇願意,兒臣願付出任何代價換取。”

他不受寵,他早就知道這個事實,所以從決定回來的那一刻開始,他就知道今天這事兒有多難。

但是他更明白,他不能退縮,蘇瑾寒還等著血靈芝救命!

所以哪怕付出任何代價,他都要得到血靈芝。

皇上猛然操起桌上的茶盞往莊靖鋮身上砸去。

茶盞在莊靖鋮額頭上破碎,四分五裂,裡頭的茶葉和茶水合著頭上被砸出的傷口從莊靖鋮的臉上流到了身上,滿身狼狽。

莊靖鋮動都沒動一下,默默的守著。

上首皇上的聲音徒然冷了下來。

“你既知道這血靈芝的珍貴之處,怎麼還敢開口求藥?當真不知天高地厚,立刻給朕滾回府中好好反省。那蘇瑾寒既救了你,也算護駕有功,朕自會命太醫前去為她醫治,下去吧。”

莊靖鋮不動,固執道:“兒臣懇請父皇賜藥!”

說著,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一個響頭,表明了自己求藥的決心,不言不語直不斷磕頭的舉動透出一股難言的執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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