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歌伴你,不醉不歸

第52章 狗改不了吃屎

蘇瑾寒這時臉色也不蒼白了,手裡拿著弩箭對準那人,整個人看著既沉著又冷靜。

只聽她冷聲道:“真不知道你是怎麼得罪了你家主子,竟然讓你這麼沒腦子的人來嶽府,這明顯是讓你來送死的啊。”

那人一聽蘇瑾寒罵他沒腦子,整個人頓時一怒,看著蘇瑾寒的眼中帶著怒氣和寒意。

“別以為拿著弩箭就能高枕無憂了,你怕是連怎麼用都不知道吧。”那人呲笑一聲,譏諷道。

蘇瑾寒不為所動,笑道:“那你試一試,看看我們三個有沒有人能射中你。”

那人冷冷的看著蘇瑾寒好一會兒,這才小心翼翼的想要上前。

畢竟是在嶽府,越是拖延時間,對他越不利。

而且他懷疑,蘇瑾寒三人根本就不會用著弩箭,就是為了嚇他才擺出這樣的架勢來。

但是不管他怎麼懷疑,也依舊保留了該有的警惕。

這點警惕是對老夫人的。

老夫人畢竟是老前輩,老江湖了,會用弩箭或許還說得過去,而蘇瑾寒和許安樂,則被他完全忽略了。

老夫人看著他靠近,毫不猶豫的射出一箭。

那人早有準備,輕易的閃開了。

然而不等他欣喜,緊跟著兩道犀利的弩箭便幾乎不分先後的朝著他襲來。

瞳孔驟然緊縮,那人竭盡全力轉身躲避。

饒是他再快也快不過兩支箭。

勉強避開一支,另一支卻生生扎進了他的肩胛骨。

他不由得發出一聲慘叫。

然而噩夢還在後頭,只見蘇瑾寒眼神冷靜,不帶半點感情,緊跟著又射出一箭。

這一箭同樣已極為刁鑽的角度鑽進了那人的另一邊肩胛骨。

跟著,又是兩箭同時射出,這次的目標是他的兩條腿。

四肢幾乎在相去不遠的同一時間被弩箭射穿,強大的洞穿力直接將他整個人給釘在了地上。

第一箭還發出了一聲慘叫,後來卻是半點聲響也沒有發出來了。

見他被釘在地上,三人頓時鬆了口氣。

“他死了嗎?”許安樂美眸直勾勾的盯著那邊,輕聲問道。

“不知道,我去看看。”蘇瑾寒低聲道。

“別,我去。”許安樂阻止了她。

蘇瑾寒動了動唇瓣,沒有阻止她,略微點頭,卻也沒有閒著,取了一支羽箭,悄悄的跟在許安樂的身後。

許安樂站在那人身前不遠處低頭看了看,轉頭對著老夫人和蘇瑾寒道:“不知道死了沒有,暈過去是肯定的。”

就在這時,異變突起,原本不知死活躺在地上的男人猛然睜開眼睛,張嘴就吐出一枚暗器來。

許安樂轉過來看老夫人和蘇瑾寒了,沒有看到。

但是緊跟在許安樂身後的蘇瑾寒看到了。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蘇瑾寒直接用力推開許安樂。

暗器擦著蘇瑾寒的手臂過去,帶起一串血花。

蘇瑾寒卻像是根本沒有注意到似的,拿著早就準備好的羽箭上前,直接用力而狠辣的刺入了他的肩胛骨,快準狠的模樣和狠辣似乎經過千萬遍的演練,做起來不帶半點猶豫和拖泥帶水的。

伴隨著慘叫的,是濺到蘇瑾寒臉上的鮮血。

蘇瑾寒沒有去分神,趁著那人慘叫的時候,直接一記手刀劈在那人的脖頸上,那人頓時暈了過去。

整個過程說起來雖然慢,但實際發生也就是轉眼間的事情,而在這期間,蘇瑾寒表現出的冷靜、果斷,包括狠辣,都叫老夫人暗暗心驚。

倒不是對一個女子擁有這樣的果斷而心驚,身在岳家,她擁有著遠超旁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和冷靜,而是蘇瑾寒表現出來的風華氣度,和一個人太像了。

恍惚間,她竟然好像看到了年輕時她那苦命的女兒嶽霓裳,當時她多意氣風發,嬌俏可愛啊,卻最後竟落得個英年早逝的下場。

老夫人想著,心中不由得悲痛不止,身子晃了晃,險些站不穩。

許安樂站在一旁,見狀趕忙扶住老夫人。

“外婆,你沒事吧?”許安樂語含擔憂,關切的問。

蘇瑾寒被驚醒,趕忙匆匆回身。

“老夫人,您沒事吧?是不是我嚇著您了?”蘇瑾寒有些手足無措的開口。

老夫人溫和一笑,道:“沒有的事。我就是年紀大了,比不得你們年輕人了,這一番折騰下來,竟就感覺累了。”

蘇瑾寒鬆了口氣,面前卻多出了一張絲巾,抬眼看去,是許安樂。

許安樂看著她笑,道:“你臉上濺了血,擦擦吧。”

蘇瑾寒恍然,道了聲謝,趕忙伸手接過,將臉上的鮮血擦去。

然而身上的血跡卻已經滲透了衣裳,留下鮮紅的印記,擦不掉了。

“只能一會兒換衣服了。”蘇瑾寒無奈的說著,又道:“老夫人,這屋子裡可有繩索?咱們現將這賊人綁起來吧,也免得他醒過逃跑。”

上一世嶽府是她半個家,他幾乎熟悉每一個地方,自然知道哪裡有繩索,可是她卻不能表露分毫,只能這樣問。

老夫人說了繩索的所在,隨後由許安樂幫著蘇瑾寒一起將人給綁了。

收拾妥當之後,蘇瑾寒和許安樂扶著老夫人往回走。

這時,整個嶽府因為老夫人和許安樂還有蘇瑾寒的失蹤,早就已經炸開了鍋。

嶽老爺子一臉怒氣的坐在首位,“三個大活人,就在府裡,怎麼可能說沒就沒了?還杵著做什麼?趕緊讓所有人都給老夫去找。”

他中氣十足的聲音傳得老遠。

下首的嶽剛勇趕忙道:“爺爺您先別急,您都說了,人就在嶽府,跑不了,咱們悄悄派人找就是了,這要是讓所有人都跑去找了,那外頭那些賓客也該知道了,到時候還不得翻了天去啊,那咱嶽府的臉面可就丟得大了。”

嶽剛勇乃是三房所出,雖然名字叫剛勇,卻是嶽府唯一不喜武的男丁,他打小喜文,腦筋也活,已經透過科舉考得功名,今年秋便要參加秋闈,參加殿試考取狀元的。

他在嶽府一直都是文人軍師一樣的存在。

然而他這麼說,也沒有止住嶽老爺子的怒氣,髮妻的失蹤讓老爺子格外的暴怒,吼道:“不讓所有人找,那要找到猴年馬月去?丟人?有什麼好丟人的?誰敢笑話我岳家?要是堂堂的大活人就在自己家裡丟了,那才是真的丟人。”

嶽剛勇滿臉苦澀,偏偏嶽子揚這個時候卻陰森森的開口,道:“咱們自家人自是不會那麼容易丟,怕就怕監守自盜。”

說著,目光若有所思的看向邵氏。

邵氏一直沒有開口,這會兒臉色凝重的道:“你是在懷疑瑾寒?我相信她不會做這樣的事情!而且還有安樂在,就算她有本事哄得老夫人跟她走,安樂也不是傻的,跟著就去了吧。”

邵氏是相信蘇瑾寒的。

她寧願去想是嶽府被人鑽了空子,有人進來作亂帶走了老夫人三人,也不願意相信這事兒和蘇瑾寒有關。

嶽子揚這麼說倒也沒有針對的意思,就是正常提出質疑而已,見邵氏反駁,他便沒有再說,不過心裡多半還是堅持自己的懷疑的。

老爺子猛的一拍桌子,怒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現在立刻給我把所有人都派去找人,就是把嶽府翻個遍,掘地三尺,也要……”

“誰要把嶽府給翻了掀了掘地三尺來的?給老婆子我站出來,看我不削他。”一道同樣中氣十足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進來,老夫人由蘇瑾寒和許安樂兩人扶著進來,氣勢洶洶的掃過一屋子的人,最後將目光落在了嶽老爺子的身上。

用一種很兇狠的目光瞪著。

一家子人看到剛才還要掘地三尺找的人驟然出現,都有些愣,倒是老爺子,不懼老夫人的瞪視,匆匆起身就朝著老夫人迎去。

“這是怎麼回事?老大不小的人了,怎麼能說不見就不見了呢,不知道我會擔心你啊。”老爺子拉過老夫人的手,一邊斥責一邊打量,掩不住的擔憂。

見一眾小輩目光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老夫人老臉一紅,恨不得甩了老爺子的手。

“你這是做什麼,還不鬆手,孩子們都看著呢,老不羞。”老夫人低低的罵著。

年老卻不渾濁的目光中隱約閃過羞澀的神采。

確定了老夫人沒有出事,老爺子這才咳嗽了一聲,順勢鬆開她的手,一本正經的說:“你沒事就好,發生了什麼事,快給我說說。”

一眾兒媳也在這時上前簇擁著老夫人往首位走,紛紛噓寒問暖,許安樂和蘇瑾寒多少有些被忽略了。

蘇瑾寒不在意,目光溫暖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岳家的人對家人極為看重,老夫人失蹤了這一小會兒,老爺子就差點沒將嶽府給掀了,她如今平安出現,兒媳婦關心,晚輩們關心,夫君關心,也都是正常的。

而這些人中,又有幾個是不同的。

嶽剛勇和嶽子揚的目光就打量著蘇瑾寒和許安樂,其中嶽子揚看著蘇瑾寒的目光陰沉沉的,尤為讓人心驚。

蘇瑾寒察覺到有人注視著自己,猛然抬頭看去,就見嶽子揚目光陰森的盯著自己。

微微一怔,蘇瑾寒揚起一抹笑容來,微微頷首。

嶽子揚武功很高,但是卻不如岳家其他人那麼正氣凜然,他偏陰柔,入了大理寺做事,性格陰晴不定。

但是在前世,嶽子揚對她的疼愛並不輸岳家其他人,只是他的下場並不好,是死在了他最熟悉的大理寺的刑房裡。

聽說他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抬出大理寺刑房的時候,身上已經沒有一塊好肉了,整個人都變了形,大家都入了獄,也沒有人給他收屍,直接丟在了亂葬崗,而後……屍首被野獸啃咬,最後屍骨無存。

蘇瑾寒想得心酸,眼睛有些發紅,看著嶽子揚的目光又心疼又悲憫。

她垂下目光,遮掩住眼中的失態。

“你在可憐我?可憐什麼?”就在這時,耳邊乍然響起一道聲音。

蘇瑾寒嚇了一跳,倉促間抬頭看向他,就見嶽子揚滿眼都是打量的看著她。

“嶽公子說的這是什麼話,你好好的,我可憐你做什麼?公子看錯了吧。”情緒只是一瞬間,蘇瑾寒早就已經收斂得好好的,這會兒已經表現如常。

嶽子揚眯了眯眼睛,並不懷疑自己剛剛有看錯。

然而他也沒有追著問,努了努嘴看著蘇瑾寒身上的傷口,問:“你受傷了?”

蘇瑾寒低頭看了眼自己身前的血,道:“這不是我的血,是想綁架我們的人身上的血。”

話剛說到這裡,上首老夫人正大聲喊著蘇瑾寒和許安樂過去。

“蘇丫頭,安樂,你們兩個過來。”

蘇瑾寒藉機脫身,抱歉的笑了笑,道:“先失陪了。”

說著,和許安樂一起上前,站在老夫人的身前。

老夫人拉著她們二人的手,笑道:“剛剛情況危急,是這兩個丫頭多了個心眼,才覺察出了不對勁,這兩個丫頭可厲害了,要不是她們,今日保不齊還真的要出事,我這把老骨頭真的是老了。”

老夫人嘆息著,眼神慈愛。

許安樂嬌嗔,“外婆才不老呢,外公我告訴您,外婆好厲害的,她帶著我們去了一個廢棄的院子,裡面有機關,困了那個人一下,她又給我們找了弩箭,是外婆她老人家射了第一箭將那人給嚇到了,我和蘇姐姐才得逞的,外婆最厲害了。”

蘇瑾寒也跟著笑道:“就是,嶽老夫人風姿依舊,不見半點老態呢。”

老爺子聽兩人誇獎自己的妻子,也很開心,一臉驕傲的說:“也不看看是誰的夫人,老夫的夫人自是最厲害的。”

一旁的老夫人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淨往自己臉上貼金,還要不要臉了。”

老爺子被損了也不在意,笑呵呵的,沒有半點在沙場馳騁時的威嚴和殺氣。

不過蘇瑾寒明白,他是蟄伏的雄獅,這幅慈祥和藹的模樣,也只有在他至親的家人面前才會露出來,若不是她今日陰差陽錯之下救了老夫人,和她共患難,根本不會有這樣一幕出現在她眼前。

身為一個外人能再見到這樣一幕,她已經滿足了。

一旁是邵氏這時拉著她,問道:“你這身上的血是怎麼回事?受傷了?”眼神無比擔憂。

方才邵氏願意相信她,蘇瑾寒在外頭也是聽到了的,心裡感激,笑道:“我沒受傷,是那個賊人的。”

“好了,既然人沒事,誰說說當時發生了什麼?”老爺子發了話。

老爺子發了話,三人對視一眼,最後還是由老夫人開了口。

將事情簡單的從頭到尾說了一遍,老夫人這才收了話頭,端起一旁的水潤喉。

嶽老爺子冷笑一聲,道:“府裡確實進了些宵小之輩,不過是些小毛賊,我也不至於不能處理到驚動你的地步,看來對方很瞭解我,竟想以你亂我之心,其心歹毒。”

嶽峰很惱火,他馳騁沙場多年,最討厭的就是這些爾虞我詐的謀算,對方竟然妄圖以髮妻的安危來要挾他,這事簡直不能忍。

但是他討厭,卻不懼怕,只是單純的不喜而已。

見老爺子生了怒氣,旁人紛紛勸說。

嶽峰氣過之後,對著嶽剛勇和嶽子揚道:“此事交給你們,儘快查清楚是誰幹的,查清楚之後,回送他們一份大禮。”

“是,爺爺。”兩人同時應道。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蘇瑾寒知道岳家人肯定還有更加詳盡的部署和商議,便道:“老夫人沒事才是最好的,府中賓客未散,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想必諸位還有許多的事情要忙,我這便先告辭了。”

面對蘇瑾寒的大方得體,岳家人心裡暗贊。

老太太道:“蘇丫頭,你這丫頭對老身的性子,老身喜歡,日後若是得了空閒,便多來府中走走,陪我這個老婆子說說話。”

蘇瑾寒面上流露出喜色,笑容婉轉,“多謝老夫人厚愛,日後瑾寒一定常來。”

嶽府地位崇高,與人交往也一直都是保持淡淡的中立態度,甚至第三代出了嶽剛勇這個要考狀元的文人,嶽峰也沒有刻意阻止,就是怕岳家樹大招風,惹得皇上忌憚。

無數想要巴結嶽府巴結岳家的人連和岳家人說上話的機會都沒有,老夫人這話的份量已經足夠說明許多問題了。

邵氏拉著蘇瑾寒的手,道:“你這丫頭別忙著走,你身上這衣裳總是要換的吧,這樣出去,外頭還不亂成一鍋粥了啊。”

蘇瑾寒這才發現,自己還穿著染血的髒衣,頓時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撓了撓腦袋,道:“夫人不說我倒是忘了。”

邵氏無奈的搖頭,道:“已經讓荼思和青芽去幫你取衣裳了,且先等等,洗漱過後再走也是一樣。”

蘇瑾寒應了。

沒過一會兒,青芽帶著乾淨的衣裳前來,服侍著蘇瑾寒換了衣裳,蘇瑾寒這才領著青芽離開。

宴席還沒有散,蘇瑾寒卻也不想回去席上和李慶歡等人爭鋒相對,所以索性帶著青芽走向馬車,想在馬車上等蘇恆。

“瑾寒。”就在這時,有喊聲傳來。

蘇瑾寒回頭看去,略微眯起眼睛,略微有些意外。

“瑾寒,好久不見,你可還好?”那人匆匆走到蘇瑾寒的面前,開口問道。

“甚好。”蘇瑾寒應了一聲,並沒有多說的意思,道:“孫公子若是無事,本小姐便先走了。”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孫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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