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芽雖然是一個貼身婢女,但是卻也是蘇瑾寒最親近的人之一,蘇瑾寒在青芽的面前,總有一種自己是個男人的感覺。
只要青芽一露出委屈巴巴的神色,她就會想辦法讓她開心起來。
瞬間有種自己又當爹又當媽,又做男人,又當女人的既視感。
“我這不是沒等到你,就忍不住了,好在有丫鬟進來服侍,我就跟著她去了,後來我不是就和許安樂碰上面了麼,這中間又發生了很多的事兒,我才沒來得及找你啊。”蘇瑾寒一本正經的解釋。
青芽方才在許安樂的院子裡,並不知道外頭髮生了什麼事兒,被安撫之下,轉移了注意力,便問:“發生了很多事兒?發生什麼事兒了?小姐你沒有吃虧吧?”
青芽滿心緊張的抓著蘇瑾寒問。
看著青芽秒變成忠心護主的好青芽,蘇瑾寒也不驚訝,道:“沒有,你家小姐怎麼可能會吃虧,向來只有我讓別人吃虧的份,什麼時候別人也能讓我吃虧了。”
蘇瑾寒不屑的撇了撇嘴,道。
青芽嘟噥道:“也不知道方才是誰算計別人,將自己也弄得滿身狼狽,還要去換衣服的。”
“本小姐那是迫不得已,形勢所迫,你懂什麼啊。本小姐主動算計人的時候,什麼時候吃過虧。”蘇瑾寒憤憤道。
“好好好,我家小姐最厲害了,小姐,你快告訴我方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啊。”青芽有些好奇方才她不在的時候發生的事情,心癢癢的問。
“這事兒怎麼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呢,走,咱們回去路上說。”蘇瑾寒笑眯眯的道。
蘇家當代就蘇恆和蘇瑾寒兄妹兩個,沒有其他的兄弟姐妹,所以從小和蘇瑾寒一起長大的青芽便成了她最親近的人,兩人雖是主僕之名,但是卻也情同姐妹,在沒有外人的時候,相處自在極了,壓根沒有什麼主僕之分。
兩人輕聲說著話,一起離開了許府,來到蘇家的馬車外。
蘇瑾寒撩了簾子要上馬車,手卻微微一頓。
看著車裡的不速之客,蘇瑾寒哼了一聲,對著青芽道:“青芽,你在外頭候著。”
青芽也瞥見了裡頭的人,微微點頭應好。
“你來做什麼,這是我的馬車。”蘇瑾寒上了車,沒好氣的說。
“誰叫你一直躲著我,好不容易見著你了,總要打個招呼才是。”莊靖鋮笑眯眯的說,毫不客氣的端著她車上備好的茶壺給自己倒茶。
他這話一出,蘇瑾寒便想到了上次在山谷裡的事情,心肝兒一顫,渾身的氣血紛紛往臉上湧。
極力忍住情緒,不叫自己臉紅起來,蘇瑾寒道:“好了,現在招呼也打了,你可以走了。”
一臉嫌棄又不耐煩的樣子。
莊靖鋮眯了眯眼睛,道:“小寒寒,你這是有了新目標,嫌棄本王了啊。”話語玩味又帶著難以察覺的醋意。
蘇瑾寒本來還有些不好意思,倒叫他的陰陽怪氣吸引了注意力,皺著眉道:“什麼新目標?什麼嫌棄你?你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話啊?”
“你方才在許府對太子笑得那麼花枝招展,那麼含羞帶怯,你敢說你不是喜歡他,看上他了?”莊靖鋮嗤笑一聲,很是不屑的說。
蘇瑾寒愕然,反應過來之後,氣得臉都紅了。
她方才在許府確實是刻意向太子示好,但是也沒有到他說的那種程度吧!什麼花枝招展、含羞帶怯的,有那麼誇張嗎?
“我勸你還是不要被表象給矇蔽了。別看太子笑得溫柔,以寬厚著稱,但是真正能當上太子的人,又有幾個是簡單的?再說了,你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蘇家再如何的富可敵國,那也不過是一屆商賈而已,真要入了東宮,那隻會被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做人還是要量力而行方才得以周全。”莊靖鋮又道。
他這話本也沒有錯,出發點也是好的,為她著想,可是他千不該萬不該先說了之前一番話。
蘇瑾寒此刻滿心的怒氣,但是卻越發的理智了。
聞言只是淡淡的笑了一聲,道:“多謝王爺好意提醒,民女知道自己的身份,斷不會起了高攀的心思。所以王爺是不是可以請回了?畢竟王爺這麼尊貴的身份,與我這種下等人在一起,恐會汙了您的眼。”
蘇瑾寒滿臉的雲淡風輕,不帶半點的惱怒和別的情緒,與慣常笑眯眯的,或者使點小壞的她不同,此刻的她,拒人於千里之外。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莊靖鋮見她這幅模樣,心裡又氣又惱,她明明知道他不是那個意思。
他和她說那樣的話,只是想提醒她,別叫太子給騙了,怕她受傷而已。
並不是看不起她的身份,也沒有將她當成下等人的意思,她為何要這樣曲解?
“民女知道王爺不是那個意思,王爺既然覺得我水性楊花,見一個愛一個,那更應該離我遠遠的才是,畢竟娶妻娶賢,王爺這麼多年流連花叢未曾娶親,定然是想找個知書達理,溫文爾雅的世家小姐才是,又何必與我這樣的人走得太近,降低了自己的身份。”蘇瑾寒笑眯眯的說。
她笑了,眼中卻全是嘲諷和排斥,沒有半點真誠。
莊靖鋮心裡有些悶,他不知道為何不過是幾句話,就讓她像個刺蝟似的豎了起來,渾身上下,都是防備。
皺著眉想說什麼,卻被她給打斷了,“王爺若是沒有別的吩咐,便先請離開如何?民女雖然左右逢源,但畢竟未曾成親,這聲譽還是很重要的。”
一句話,她也要臉,請他離開。
莊靖鋮滿心不情願,上次在大明山分開之後,他好不容易和她見面,話還沒說上幾句就要分開,他捨不得。
可是他也知道他方才惹她生氣了,惱了,如今這排斥的模樣,他就是留下,也只會徒增厭煩而已,根本就無法交流。
“好吧,那我先走了,回頭再去找你。”莊靖鋮滿心不甘的說。
他想,下次見面他一定好好說話,把話說清楚。
然而蘇瑾寒卻是冷淡的開口:“王爺不必來找我了,不是早就說好兩清了麼,日後也不必往來了,免得我這下等人的身份汙了您的眼,您身份尊貴,還是要和世家千金在一起才比較配。”
莊靖鋮身子一頓,忍住回頭頂嘴的衝動,假裝什麼都沒聽到,徑直下了車。
他再回頭,他們肯定會吵起來的,還是先讓她冷靜冷靜吧。
莊靖鋮有些懊惱,都怪他這張嘴,說起話來不帶個把門的,也不轉彎,傷著她了。
可是,他明明不是那個意思的。
蘇瑾寒等莊靖鋮下車了,這才憤憤的罵道:“死莊靖鋮,臭莊靖鋮,你去死吧,臭不要臉,竟然那麼說我。”
蘇瑾寒嗓音憤憤的,眼圈有些發紅。
他怎麼能那麼想她呢?她是那種見一個愛一個的人麼!
上次莊靖行接近她,他警告她,這次她和莊靖宇說兩句話,他也警告她。
難道她看著就真的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見一個愛一個嗎?
尤其那個人是太子莊靖宇啊,她一心恨不得他去死的人,她怎麼可能去喜歡他呢?
蘇瑾寒氣苦,心裡一陣一陣的發悶發疼,明明和她糾纏得最多的是莊靖鋮,可是他卻半點也不瞭解她。
她對這樣的感覺有些陌生,有些無措,活了兩輩子,她從來不曾為一個男人這樣過。
青芽上了馬車,就看到蘇瑾寒紅著眼圈的模樣。
“哎喲我的小姐,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哭了?”青芽大驚小怪的驚呼。
站在車外的莊靖鋮一聽,渾身頓時一僵,她哭了?
心裡有股衝動,恨不得衝上馬車,將她抱在懷裡安慰才好。
蘇瑾寒別過頭不看她,低垂著眉眼,淡淡道:“方才被外頭的風吹了,迷了眼睛罷了,老王,走吧,回府。”
“是,小姐。”老王應了一聲,看了一眼站在車旁的莊靖鋮,揮鞭駕馬離開。
莊靖鋮站在原地,只等馬車完全不見了蹤影,這才收回目光,緩緩離開。
心早已攪亂成了一團線,扯不斷,理還亂。
隨著人群離去,許府漸漸的安靜下來,而此時,許府的後院卻依舊熱鬧。
太子將許馨月抱回房裡之後,便命人給她沐浴,請大夫,而他自己也被請到了隔間沐浴更衣。
等太子一身清爽的回到許馨月的房間時,許馨月也已經醒了過來。
一天接連數次出醜,被算計,許馨月看到太子出現時,頓時委屈的紅了眼眶,哽咽的叫了一聲:“太子殿下。”
這一聲輕喚軟了莊靖宇的心,加快腳步上前坐在床邊,低聲道:“本宮在。可還有哪裡不舒服?不曾感染風寒吧?”
莊靖宇神色帶著醉人的溫柔,許馨月微微垂著眉眼,一副不甚嬌羞的模樣。
“你們先退下吧。”莊靖宇忽而吩咐道。
屋內伺候的下人聞言紛紛行禮,這才退了下去。
待屋裡只剩下太子和許馨月兩人時,太子抓著許馨月的手,低聲道:“傻月兒,你若不想我娶你妹妹,直說便是,咱們再想別的法子,你又何須拿自己的身子來作踐,若是病了,我會心疼的。”
“殿下……”許馨月委屈的喊了一聲,眼淚汪汪的。
她有心說是個誤會,她的本意是想推許安樂下水的,不過自己被意外算計了。
但轉念想想,此刻的太子哪怕因為計劃失敗而懊惱,心裡對自己肯定也是心存憐惜的,若是她說出了事情,他只會認為自己沒用,不能幫到他,那就不好了。
想著便嚥下了到口的話,轉而低聲道:“月兒捨不得殿下,存了私心,殿下罰我吧。”
許馨月容貌本就美麗,因為落水,平添了幾分蒼白之色,看著更是楚楚可憐,惹人憐惜了。
莊靖宇一顆心都化了,哪裡還捨得責怪她,“你這丫頭,總是這般叫我升不起責怪的心思。”
滿滿都是憐惜的聲音,配著許馨月嬌柔的神色,兩人靠得越來越近,唇瓣終於貼在一塊,輾轉間,莊靖宇恨不能將她融入骨子裡去。
“嗯啊……”許久之後,許馨月嚶嚀一聲,伸手推卻著莊靖宇的胸膛。
兩人唇分,許馨月這才低低的喘息道:“月兒遲早是殿下的人,殿下何須這般著急。”
臉色羞紅卻又帶著些蒼白無助,莊靖宇看得心癢癢,將她抱在懷裡,長嘆一聲:“是本宮方才孟浪了。實在是月兒太過美好,叫我恨不得立刻將你娶回去,日日夜夜纏綿。”
許馨月嚶嚀一聲,嬌羞的嗔怪他太壞。
兩人纏綿了一會兒,許馨月這才試探道:“今日計劃不成,殿下往後想怎麼辦?”
莊靖宇沉默一會兒,低聲道:“許安樂後面畢竟還有一個岳家,月兒,你該明白我的意思。”
許馨月像是沉默了一下,道:“月兒明白,月兒日後不會再擅做主張,攪擾殿下的計劃了。”
說著像是很委屈的靠在他的胸口不說話。
莊靖宇心裡一軟,道:“今日之事本宮不怪你,此番不成,下次再找機會就是,無需難過。”
“月兒明白的。”許馨月見他心軟心疼自己,心裡暗自冷笑,男人果然好哄,只要女人稍微使點小伎倆,裝裝委屈和柔弱,便手到擒來了。
“對了,我還沒問你,今日怎麼對蘇瑾寒下手了?你明知我想要蘇家效力,正命老三接近蘇瑾寒,壞她聲譽做什麼?”太子又問,這會兒倒是有些明顯的不滿之意了。
許馨月咬著唇,委屈道:“殿下你都不知道,她將我欺負得有多慘。”
說著,便添油加醋的將蘇瑾寒前後和她交鋒的事情都說了一遍,當然,過錯都是推給蘇瑾寒的。
“殿下,要知道,我才是官家千金,她不過一個商賈之女,便是富裕又如何,我若真要為難她,她以為她能好過?幾次三番忍讓,她卻不識好歹,今日更是在人前叫我丟盡了顏面,我就想出出惡氣,後來想起卻是有些難安。”
“好在她終歸還是沒有出什麼事兒,不然我可真是要噩夢纏身了。”許馨月有些後怕的說。
太子無奈一笑,“你這丫頭,分明是存了要算計人要害人的心思,可是轉頭來卻又擔心她,這是個什麼道理?”
許馨月笑得有些緬甸,“殿下不許笑我。”
心裡卻是冷笑,今日事情不成,我自然只能這麼說,若是成了,沒有人會知道是我做的。
“你啊,既不喜歡這種算計人的事情,以後就別去做了,免得心生愧疚。蘇瑾寒的事情便交給我,待老三娶了她回去,卻又不寵幸她,自會有她苦頭吃,你又何苦來操這份心?”
“多謝殿下,月兒明白了。”許馨月應了一聲。
兩人又纏綿了好一會兒,太子這才讓她好好休息,起身離開。
等太子離開之後,許馨月收斂了一臉的嬌羞和柔弱,臉上的神色陰沉得可怕,眼中全是狠辣的光芒。
“小媛,替我更衣。”許馨月叫了一聲。
小媛匆匆進來,低聲道:“小姐落了水,是不是先好生休息?”
作為許馨月的貼身婢女,小媛自然知道此刻的許馨月要去幹嘛,便開口相勸。
許馨月幽冷的目光落在小媛的身上,“我叫你更衣,費什麼話。”
“是,奴婢這就幫小姐更衣。”小媛噤若寒蟬。
她從小跟在小姐身邊,比任何人都明白,小姐雖然長得漂亮,被傳為天仙般善良的美人兒,但一顆心卻並不善良。
她心腸歹毒,手段狠辣,只是長得嬌美,又善於偽裝,外人不知道而已,落水之後還依舊堅持起來,怕是要收拾那兩個人吧。
小媛心裡想著,卻不敢耽誤,趕忙利落的將許馨月給收拾好,這才扶著她朝關押那丫鬟和家丁的柴房而去。
柴房裡,此時丫鬟和家丁正吵得不可開交。
丫鬟說是家丁的錯,沒看清楚人就玷汙了她的清白,要家丁負責。
而家丁則說是她辦事不利,若是她將蘇瑾寒帶過去,根本就不會有後面的事情。
兩個人狗咬狗很是精彩。
許馨月到的時候,兩人撕扯的臉都破了。
“喲,你們這挺熱鬧的啊。”許馨月淡淡道。
兩人見了她,趕忙跪下,道:“見過小姐。”
“說說吧,什麼是這麼熱鬧,叫本小姐聽了也樂呵樂呵。”許馨月在一旁坐下,面色淡淡的,沒有絲毫要興師問罪的意思。
二人爭先恐後的說彼此的壞話,意思都是對方的錯,才會造成那樣的後果。
“喔,這麼說來,既然都不是你二人的錯,那是本小姐的錯咯?本小姐不該派你們去做那件事情是麼?”
許馨月笑得溫柔無害,兩人完全沒有感覺到她的惡意,紛紛道:“自然不是小姐的錯,是奴才們的錯。”
“這樣啊。”許馨月點頭,道:“既然你們做錯的事情,是不是就要接受懲罰呢?”
兩人心裡一突,不過依舊同時應道:“奴才甘願受罰。”
在他們想來,許馨月這麼溫柔善良,便是處罰,肯定也不重,卻沒想到,她的狠辣,遠不是旁人所能夠接受的。
“你說他不好,沒有認清楚人就做了那事兒,還只顧享受,才會爆出方才之事,是吧?”許馨月笑眯眯的問那丫鬟。
那丫鬟心裡發顫,哆哆嗦嗦的應了一聲:“是的,大小姐。”她怎麼感覺,情況有些不對勁呢?
“嗯,你說得有道理。”許馨月像是很認真的考慮了一會兒,便道:“那就罰他和人做那事兒做到死,精盡人亡好不好?”
許馨月笑眯眯的,像是在說,今天天氣真好一般。
兩人遍體生寒,呆呆的看著許馨月。
直到有人上去抓那家丁,他才大夢初醒,瘋狂的掙扎尖叫道:“小姐饒命,大小姐饒命啊,看在奴才忠心耿耿的份上,饒奴才一命吧。”
“你忠心耿耿?你忠心耿耿會壞本小姐的事兒?”許馨月忽然暴怒,上前便摔了他兩個耳光,大聲道:“將他給本小姐捂住嘴拖下去,吵死了。”
那家丁掙扎著被拖了下去。
丫鬟面無人色的呆坐在地上,傻傻的看著許馨月。
眼前這個大小姐,真的還是那個溫婉端莊,善良無比的大小姐嗎?怎麼她感覺,眼前這人,更像是個惡魔呢?
許馨月又恢復了那副含笑的模樣,對著那丫鬟道:“好了,煩人的東西解決了,你說該怎麼罰你呢?”
“小姐饒命,求小姐饒命啊。”那丫鬟對著許馨月不斷的磕頭,額頭都磕破了也不敢停。
許馨月皺著眉,道:“這聲音著實難聽,方才就是這張嘴說了不該說的話對吧,小媛,你說將她的嘴縫起來,讓她說不了話好不好?”
許馨月問得溫柔,卻叫人深深打了個寒顫。
這想法,這心思,也忒歹毒了些。
小媛卻沒有絲毫的異樣,只是低聲道:“但憑小姐吩咐,小姐開心就好。”
許馨月點頭而笑,“還是小媛最乖最懂事了。”
那丫鬟被嚇傻了,忽而爬起來,瘋狂的往門外跑,嘴裡還叫道:“瘋子,你這個瘋子,變態。”
然而她終究還是沒有能跑出去,被人抓了回來。
“瞧瞧這張小嘴,都要被人縫上了,還是這麼的不聽話。”許馨月搖頭嘖嘖而笑,轉頭對小媛道:“準備針線,本小姐要親自動手。”
“是,小姐。”小媛應了一聲,親自下去準備針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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