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歌伴你,不醉不歸

第59章 不確定還能不能放手

“你放心,不要害怕,我會一針一針仔細給你縫上的,絕對會很溫柔哦,你要知道,本小姐的繡工可是極好的。”許馨月笑得溫婉,當真拿了針線,捏著她的嘴唇開始縫合起來。

針是特質的大長針,線是特製的極為韌性的皮線,一針一針下去,鮮血湧動而出。

那丫鬟疼得渾身猶如抽風一般狂顫著,想要掙扎,卻叫人壓得死死的。

哪怕許馨月身邊帶的是慣常跟著她做這樣事情的人,看著也是不忍心的別過頭。

偏就許馨月慢條斯理,臉上含笑,不知道的人,還當真以為她在認真的做女工。

等她縫好之後,那丫鬟早就暈過去了,許馨月丟下滿滿的都是血的針線,道:“把她潑醒,在她沒死之前,不許她暈了。”

下人照做了,而她則在那丫鬟怨恨而驚恐的目光注視下揚長而去。

蘇府,寒苑。

蘇瑾寒回到院子裡之後,心情依舊不佳,悶悶不樂的這裡摸摸,那裡碰碰,好不鬱悶。

莊靖鋮對她的影響力遠超她自己的預估,蘇瑾寒有些不爽的皺了皺眉。

“不行,我不能這樣頹廢下去,我得找些事兒給自己做。”蘇瑾寒悶悶的想。

想起前幾次她遇到危險,都沒有自救的能力,心情更鬱悶了。

她如今雖然沒有內力,但是她可以修煉啊,哪怕時間晚了些,但總好過什麼也不做吧。

蘇瑾寒找來青芽幫忙,叫她一起做了幾個沙袋,隨後又給她畫了圖,讓她去鐵匠那裡打造一副她要的器具。

青芽有些呆,“小姐,您要這些做什麼?”

“你就別問了,照做就是。”蘇瑾寒不耐煩的說著,同時將剛剛做好的幾十斤的沙袋綁在自己的腿上。

“小姐您……”青芽呆呆的看著蘇瑾寒的舉動。

蘇瑾寒不管她,等綁好沙袋之後,試了試重量,只覺得抬腳都難,這才拖著腳步在院子裡跑起來。

她的院子很大,若是繞著整個院子跑上一圈,就她綁著的重量,一雙腿恐怕要廢了。

但是蘇瑾寒卻不在意,負重慢慢的在院子裡跑圈。

半圈還沒跑下來,額頭上就出了汗,蒼白的臉色和緊緊貼在額頭上的秀髮,整個人看上去慘白不已。

“小姐,您若是真的和靖王殿下置了氣,您和奴婢說啊,再不行,你去找他吵一架啊,又何苦這樣作踐自己呢?您這千金之軀這麼跑一圈下來,名兒怕是不用落地了。”青芽急得眼睛都紅了,跟在蘇瑾寒的身邊一個勁的勸。

蘇瑾寒呲笑一聲,“青芽你想什麼亂七八糟的呢,本小姐會為了他自虐?別開玩笑了。”蘇瑾寒氣喘吁吁的回。

又道:“本小姐這是要鍛鍊身體懂麼,每次遇到危險都跑不動,很尷尬的啊,本小姐練好了身體,以後可是要學輕功,學武藝的,你別瞎摻和。”

張嘴說話,洩了氣,蘇瑾寒索性停下來,扶著膝蓋喘息,一邊對青芽道:“你別管我了,若是不想日後你小姐遇到危險被人給殺了,就快去把東西給訂了,早點弄回來。”

“呸呸呸,小姐說的什麼不吉利的話。”青芽趕忙道。

蘇瑾寒見她嚇得夠嗆,便道:“好好好,是我不好,不該亂說話,你就快去吧,你若是有這個毅力,回頭回來陪我一起跑。”

青芽知道蘇瑾寒的拗脾氣,知道自己犟不過她,便道:“奴婢去辦您吩咐的事兒了,不管您了。”

說著,負氣走了。

她心想,她家小姐可是千金之軀,之前遇到危險,已經是意外中的意外了,日後不定會遇上,怎麼可能要練什麼武藝呢?

又想,肯定是蘇瑾寒氣莊靖鋮,一時興起之下,才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過兩日,她便不會再自殘了。

這麼想著,心裡倒是安定了不少。

見青芽走了,蘇瑾寒繼續開始跑步。

雙腳綁著十斤的重物跑步,沒過一會兒,她便再度開始氣喘吁吁,但是她偏就憑藉一股毅力強撐著不願放棄。

青芽出了府,去打鐵的鋪子裡訂了東西,轉身出來時,想著蘇瑾寒這麼一番折騰,一會兒肯定累了,便去了她最喜歡吃的點心鋪子裡買點心。

買了蘇瑾寒最喜歡吃的糖蒸酥酪,青芽轉身就要離開。

不料走得匆忙,轉身的時候竟撞了人。

手中的糖蒸酥酪頓時往地上掉去,她整個人也站立不穩的往身後倒。

那人趕忙伸手扶住她:“這位姑娘,你沒事吧。”

青芽有些暈,站穩身子的同時,下意識道:“我沒事。”

當她看清楚眼前的人時,頓時冷哼一聲,“怎麼沒事,撞得我將給我家小姐買的糕點都給撞碎了,你賠。”

青芽看著眼前的清輝,氣勢洶洶道。

“那是應當的,青芽姑娘稍候。”清輝雖然不知道青芽為什麼這麼兇,但還是好脾氣的說道。

重新拿了一份糖蒸酥酪在手裡,青芽這才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青芽姑娘留步。”就在青芽走出大門時,清輝匆匆的追上青芽。

“還有什麼事兒?”因為蘇瑾寒在“自虐”的緣故,青芽恨死了莊靖鋮,連帶著他身邊的清輝也叫她給記恨上了,看不順眼。

“不知在下哪裡得罪了青芽姑娘,惹得姑娘不快,你說出來,我定然改。”清輝笑呵呵的說。

他是莊靖鋮身邊的人,對莊靖鋮自然是忠心無比,如今莊靖鋮對蘇瑾寒上心,他自然也想和蘇瑾寒身邊的人打好交道,看能不能夠拉關係,打探訊息。

“你沒得罪我……”青芽咧嘴一笑,隨後又道:“不過你主子得罪我主子了,害得我主子自虐,哼,這世上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說著狠狠的剜了他一眼,繞過他離開。

清輝呆在原地。

主子惹蘇小姐不開心了?難怪方才臉色那樣差。

不過蘇小姐自虐又是怎麼回事兒?清輝想不明白,不過還是轉身匆匆往回趕。

他覺得,這件事情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自家主子,否則蘇小姐真的傷著了怎麼辦!

“不是叫你買糕點去了,東西呢?”莊靖鋮見清輝兩手空空的回了馬車,不由得不舒服的問道。

方才與蘇瑾寒一番不愉快的碰面叫他心裡不舒服,他好甜食,不開心的時候就喜歡吃點甜食。

他的人生太苦,若是在苦痛的時候不吃點甜的,他會懷疑他是不是還好好的活著。

“糕點,哦,忘記買了。”清輝這才恍然,他說怎麼總感覺少了點什麼呢,原來是這個。

莊靖鋮一臉黑線,他是不是該掐死清輝?這忘東忘西的性子,他該說他什麼?

“不是,糕點不重要,小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和殿下說。”清輝饒了回來。

“什麼事,說吧。”莊靖鋮沒有吃到甜食,心裡不爽,懶懶的問。

“方才小的在點心鋪子遇到蘇小姐……”清輝說著微微一頓。

見莊靖鋮慵懶的模樣多了幾分認真,笑著繼續道:“蘇小姐的貼身婢女,青芽了。”

“哦。”莊靖鋮又懶懶的倒了回去,不是蘇瑾寒本人,他並不關心。

方才她那麼生氣,也不知道她此刻如何了,莊靖鋮有些走神。

“青芽方才對小的充滿了惡意,說話惡聲惡氣的,小的奇怪,便追問了幾句,哪知青芽發了怒,還說男人都不是好東西,說是殿下惹了蘇小姐不開心,如今正在自虐。”清輝又道。

自虐兩個字讓莊靖鋮成功回過神來,猛然坐直了身體,“你說什麼?自虐?”

聲音都拔高了幾度。

清輝趕忙點頭。

“青芽有沒有說具體怎麼回事?”莊靖鋮焦躁道。

“那倒是不曾,便只說了這個而已。”清輝道。

莊靖鋮吩咐車伕:“立刻去蘇府後門。”

車伕應聲駕車而去。

沒過一會兒,馬車停下來,車伕還沒來得及稟告說到了,就見一道人影從面前掠過,一道淡淡的餘音在原地繚繞:“你們且先駕車回府,本王自會回來。”

莊靖鋮輕車熟路的在蘇家屋頂縱橫,很快便到了蘇瑾寒的院子屋頂上。

他看到了蘇瑾寒大汗淋漓的在跑步,那蒼白的臉色和滾滾而落的汗珠頓時燒灼了他的心。

她一個衣食無憂,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千金大小姐,沒事跑什麼步啊,而且看她那模樣,分明是負重而行的,她嬌滴滴的身子怎麼吃得消!

心裡一急,莊靖鋮飛身落在蘇瑾寒的面前:“這又是在做什麼?自虐嗎?”

面前多了一個人,蘇瑾寒頓時嚇了一跳,跑得太久,眼前一片眩暈,整個人便往後倒。

莊靖鋮趕忙伸手將她抱在懷裡,大步往屋裡走去,一邊斥責道:“你這是發的什麼瘋,便是與我置氣,也不應該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你這嬌滴滴的身子,走兩步都嫌累,這麼跑折騰的還不是自己,看你明天怎麼下床來,自作自受。”

莊靖鋮惱她不珍惜自己,憤憤的罵道。

想將蘇瑾寒放在床上,卻想起她方才跑過,還透支了,根本不適合立刻躺下,趕忙將她放下,抱在懷裡,讓她靠著自己站著。

見她一臉慘白,面無人色的模樣,莊靖鋮心都疼了,無比惱怒自己這張嘴,竟然惹得她這般生氣,這般自虐。

蘇瑾寒靠著他沒有說話,不是不想,是說不出話來。

方才憋著一口氣,當真是將自己給弄透支了,這會兒頭暈眩極了,內心一片噁心,根本就說不出話來。

安靜的靠著他好一會兒,蘇瑾寒這才算是回過神來,嘲諷道:“莊靖鋮你要不要自我感覺太良好了?我跑步不過是為了鍛鍊身體而已,與你又有什麼關係?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莊靖鋮這會兒沒敢和她爭,便道:“好好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好吧,彆氣了,緩過來了沒有?緩過來了你先上床歇著,我去給你倒杯水。”

“不勞煩殿下了,我這院子裡自有下人,殿下不請自來,翻牆而入,可不符合你的身份,也不是正人君子所為,還請離開。”蘇瑾寒心裡著實還有氣,開口就趕他走。

莊靖鋮這時如何會聽她的賭氣之語呢?將蘇瑾寒抱著放在床上靠坐在床頭,這才轉身提了茶壺,拿了茶杯過來。

“來,先喝口水。”

蘇瑾寒可以對向她口出惡言的莊靖鋮同樣惡語相向,卻無法對一個關切她的莊靖鋮如此。

接過杯子喝水的時候,蘇瑾寒覺得,自己還真是犯賤啊!

他稍微好一點,她就妥協了。

心裡萬分厭棄這樣的自己,所以喝了一杯水之後,蘇瑾寒淡淡道:“王爺不請自來,不知有何要事?”

要事?莊靖鋮一呆。

還真沒有事情。

他只是聽清輝說她在自虐,就按耐不住一顆躁動的心,火急火燎的就來了。

見他沉默,蘇瑾寒又道:“既然殿下無事,還請離開吧,殿下是有身份的人,不應該做這樣的事情,也不應該和我這樣的人糾纏太深。”

蘇瑾寒話裡話外都是對自己的厭棄,對莊靖鋮的追捧,聽得他心裡很不是滋味。

他從來也不在乎什麼身份地位,他雖然貴為皇子,封為王爺,卻根本不受看重,一直都在暗暗發展自己的勢力,進而保全自己。

如果不是為了想查清楚當年母妃之死的真相,外公一家被貶謫的真相,他又何須過得這般小心翼翼,不是自己?

可是他不能告訴她這些苦衷,至少現在不行。

哪怕他對她已然有了感情,卻還不能夠傾心以待。

蘇瑾寒將莊靖鋮僵站在床前不走,又道:“王爺莫非是要我請你出去嗎?”

莊靖鋮猶豫了好一會兒,終究還是坐下身來,低聲道:“對不起。”

蘇瑾寒驚訝的看他,他方才說什麼?對不起?她沒聽錯吧!

他這是在和她道歉?

蘇瑾寒腦子有些懵,沒回過神來,傻傻的看著他。

“在我眼裡根本就不在乎什麼市農工商,三六九等,之前在許府外面,我那麼說,只是想讓你離太子遠一些,不要叫他給迷惑了,並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莊靖鋮眼睛沒有看她,淡淡的說著,語含歉意。

蘇瑾寒心裡一動,忽而小心翼翼的試探:“外人都道太子殿下宅心仁厚,以溫和寬厚著稱,你為何會說太子殿下不似表面那樣簡單呢?是知道些什麼還是經歷過什麼嗎?”

莊靖鋮抬眸看她,唇瓣動了動,最終只是道:“我知道些什麼,又經歷過什麼,還不是講給你聽的時候,你若是相信我,便不要和太子還有三皇子走太近,你若是不信……”

莊靖鋮沒有說下去。

你若是不信,我也會盡力阻止你和他們接近,盡力護你周全,我不希望,你再受到半點傷害。

這些話,莊靖鋮說不出來,只能深深的埋在心裡。

再次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莊靖鋮起身準備離開。

既然如今她還不想見他,他也不想留下讓她生氣。

一隻柔嫩的小手拉住了莊靖鋮。

驚訝回眸,卻見蘇瑾寒臉色微紅,不自在的看向窗外,輕咳一聲,道:“既然來都來了,就喝杯茶再走吧,別回頭又說我小氣,連杯茶都捨不得。”

莊靖鋮看著她,眸色微亮,淺淺一笑,照亮了整個房間。

這變相的挽留他若是聽不出來,那可真是呆子了。

莊靖鋮重新在床邊坐下,順手端起蘇瑾寒方才喝過的杯子,給自己倒上一杯茶,淺淺的抿著。

蘇瑾寒注意到他的舉動,心裡有些羞澀,面上卻是不露聲色,低聲道:“我方才跑步,不是自虐。”

見莊靖鋮抬眸看她,蘇瑾寒解釋道:“我身體太差了,就想鍛鍊一下。”

“鍛鍊用得著負重跑?而且你負重十斤,對你如今的體格來說根本就是超負荷,你這樣不是鍛鍊,是毀自己身體的根基。”莊靖鋮一副你騙傻子的模樣。

蘇瑾寒頓時無言。

她本來是想要鍛鍊身體,給自己練習輕功做基礎來著,可是方才心裡確實還有氣,便瘋了些,透支了……

當然,蘇瑾寒是隻死鴨子,嘴硬得很,無論如何也是不會承認的。

便道:“我本意是要鍛鍊下嘛。至於負重,是因為我聽說,這樣鍛鍊起來,等解開負重,能跑更快,而且,我可是想練輕功的人,怎麼能不打好功底。”

莊靖鋮注意到她的話,皺了皺眉,便問:“你一個足不出戶的千金大小姐,練什麼輕功?”

“誰說我足不出戶了?今天我還去許府了不是?”蘇瑾寒反駁。

莊靖鋮無語,參加宴席這種事情,要輕功何用?

蘇瑾寒又道:“還不是上次在含山寺的事情刺激了我,我沒有武功防身,若是能有像你一樣的輕功,那下次遇到危險,我打不過我可以跑啊,那樣多安全啊。而且我聽說了,練武要從小練,才會成為武功高手,但是輕功可不用,只要足夠刻苦,足夠努力,配合一點點的內力來練,就能很厲害了。”

這些事情自然不可能是她聽說的,上一世她雖然學藝不精,武功也只是粗淺得能夠對付幾個普通大漢,但是這些常識,她卻是知道的。

有時候她忍不住想,若是上一世她便有著絕世武功,或許也不會是那樣的下場。

可惜,她當時跟外公他們學的,也不過是些粗淺的防身功夫而已。

所以這一世,既然她還有時間,還有機會,那就試試無妨,哪怕她年紀不小了,但是她相信,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

雖然莊靖鋮還沒有全心的相信她,將事情告訴她,但是蘇瑾寒能夠感覺得到,他對自己已經漸漸開啟心防了。

要不然,也不會讓她離太子遠一點。

畢竟說出這樣的話,本身就代表著有問題。

蘇瑾寒心情愉快,覺得自己抱大腿抱得又穩了一些,所以也不介意和大腿的金主說說自己的想法。

莊靖鋮聞言略微皺眉。

蘇瑾寒說得倒也沒有錯,若是有輕功防身,確實會便利許多,至少在遇到武林高手之前,她是有機會可以跑路的。

而且,他能夠感覺得到,他對她的渴望越來越濃了,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還能夠放手,冷眼旁觀她嫁給別人,若是不能夠,或許讓她提前準備,學習一些防身之術,也是好事。

莊靖鋮看著蘇瑾寒,心裡的猶豫漸漸變得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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