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就當奴婢求你了,天上的老爺夫人看到了會心疼的。”阿湖趴在床沿啜泣著。
容安眨了下眼睛,彷彿已經乾涸的眼睛裡又流出了眼淚。
“阿湖,我真的吃不下,我很難受很難受。”她的聲音很小,沙啞,還帶著無盡的悲傷與絕望。
“奴婢明白,奴婢知道您受委屈了。”
“你不明白。”容安搖著頭,眼淚一下子湧的收不住,聲音都哽咽的發顫,“他不信我,他罵我下賤,骯髒……”
不能自已的哭泣讓屋頂上的裴宴笙呼吸一窒,心口絞痛。
就在昨日,就在這間閨房裡,他們被一群人捉姦在床,百口莫辯。他怒火攻心,對著她口不擇言。
前世,他從沒有考慮過,在自己遭受重挫的時候,她又在經歷什麼,她受的苦不比自己少。
至少自己的恨還有發洩的出口和物件,而她心裡的委屈又有誰能撫慰,只能獨自舔舐傷口罷了。
“世子說什麼已經不重要了。”阿湖看著她傷心欲絕的樣子,心疼又心酸。
女子名節受損是天大的事情,可這打擊似乎還遠不如世子的惡言惡語。
“事已至此,我們在這裡根本活不下去了,小姐,我們走吧,回平江,就當從來也沒有來過這裡。”阿湖乞求道。
如果沒有來京城投奔侯夫人,他們又怎會被人利用,遭此大劫?
容安淚眼模糊,木楞的點點頭,“我想家了,我們離開這裡。”
夜風習習,裴宴笙坐在屋頂久久沒有動彈,原來上輩子容安是準備回平江的,是自己非要娶她才將她留了下來。
娶了她又沒有管她,給了她希望,又用數年的冷落讓她絕望而死。
他就是害死容安的兇手,推脫不了。
自責和心痛在裴宴笙心頭縈繞,無法驅散,他想不顧一切的夜闖深閨,又怕現在的自己會將她嚇壞。
他抬頭看著天邊的月牙,逼迫自己慢慢冷靜下來,他多年懺悔,真心悔過,等了多少個日月,這才有了來生。
他和容安的日子還很長,他們會重新開始,一切都會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