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俞文回到府上,面色青白,府上的管家詢問幾句,被他以吹了風為由而搪塞了過去。
管家吩咐下人給他準備了熱水,待他洗完之後又端上熱食和湯水。
張俞文暖和著身子,喝著熱湯,方才回過神。
一晃眼,天色漸暗,張宅白日的熱鬧變成了寂靜。
張俞文更害怕了,瞳孔無法聚焦,呆呆的喝著熱湯。
管家不放心,見張俞文眼裡恢復了一絲光亮之後,恭敬的很,喚了一聲:
“少爺?”
張俞文回神望著他。
管家道:“少爺,要不請個郎中過來瞧瞧?縱是無事,咱拿幾副藥養養身子骨也是好的,您說呢?”
張俞文想,自己嚇了這麼一遭確實不輕,郎中看看未嘗不可,便點了頭應了他的提議。
管家交代兩個面容姣好的下人好好照顧少爺之後,自己出門去請郎中了。
郎中離張宅不遠,一刻鐘的時間,郎中就趕到了張俞文跟前。
見張俞文的臉色青白,印堂發黑,皺著眉問:“少爺,今日可曾觸碰了穢氣之物?”
穢氣之物多了去了,張俞文又不敢隨便說出來,低著眉,細聲道:
“何為穢氣之物?”
郎中:“這——鬼,怪,妖,神,魔,精,都算,那風月場所,也算。”
管家聞此,揮手示意兩個丫鬟退了下去。
張俞文這才說道:“我怕是瞧見了一個仙人,她囑我幫忙做些事——”
郎中點頭,微微皺了眉,道:“如是不難,大少爺儘可幫忙。”
言罷起身來到桌子旁,寫下了一副藥方遞給管家,表情很認真,甚至凝重。
“這是安神的方子,每日三服,需用五日,如果服用後面色還是如此,可再來找我。”
張俞文知道郎中是個高人,又將他留下,問:
“大夫,你可知曉過去那梁國的愉妃?”
郎中手上的藥箱微微晃了下,臉色一閃而過的不安,倏地抬手作揖要告辭。
“大少爺真是為難我了,我只是個大夫,不懂那宮廷裡的事,也不懂那鬼神之事,還請少爺按照我的藥方好好副藥。”
“大夫——”
張俞文看著郎中的背影,心被人猛地一抓似的,半天才喘過氣來。
此時已是漆黑天幕上,月光皎潔,星光璀璨。
張俞文的心裡,萬鼓在敲,心在震。
他努力勉強平靜了一些,他才對管家說:“今夜你安排幾個人守在我門口,若聽見什麼動靜,就衝進來。”
重新躺下後,揮揮手:“你出去吧,我歇息了。”
管家得了令,吹了燭燈。
“——別!”
張俞文大叫:“別,留著燈!”
管家又重新點上,悄悄的退出去。
燭燈的火苗很小,搖搖曳曳,但總算可以給張俞文一絲慰藉。他閉上眼,準備入眠。
此時夜色已經深沉。
一刻鐘過去,他心頭的怯尚在,無法入眠,軲轆著爬起來披著外衣來到書架處,想找本書看,可是目光卻落在了民間怪談上。
他神差鬼使的,朝窗外望去——
——“你可曾聽過樑國的愉妃?東方家的大弟子?”
風娘子那狐狸般狡黠的神情浮上眼簾,張俞文那好不容易回過的神又散了開來,怔在那處,腦中彷彿一下子被鑿空。
身上襲來冷意,他丟下書就上了床,喚來門口伺候的下人把燈燭滅了,自己裹著棉褥瑟瑟發抖。
*
至深夜,忽下起了暴雨。
雷聲陣陣,震耳欲聾。
窗外已漆黑一片。
張俞文噩夢連連,中途喚了下人進來點燈,又讓兩個下人留下來陪他,方才熬到第二日清晨。
雨水驟停,天空卻又放晴。
張宅院中花朵經過數日風雨洗禮,不免凋殘。
卻有更多蒼翠綠葉冒出頭來,那些綠葉中間,頂著一個小小的,尚未長大的花骨朵兒,看那光景,用不了三五天,又是滿樹繁花。
天邊剛泛起魚肚白,張俞文便醒了。
起了身,感到頭疼炸裂,扶額,惺忪著眼撩開帷帳。
“睡得可好?”
冷冰冰的語氣,聽來就不像是下人。張俞文睜開朦朧睡眼——
——“啊!”
連人帶被子滾下了床。
“少爺——”
門外整夜把守的下人慾要衝進來。
張俞文是個聰明人,知道風樂愉不能惹,能暗下儘快送走才是最好。
“我無事,磕著了,你們不用進來伺侯,我一會就好。”
門外的聲音又靜了下來。
風樂愉坐在張俞文榻邊上。
張俞文臉上已經蒼白如紙,裹著棉被連滾帶爬又退出去些,低著頭顫著哭腔求饒。
“風娘子饒命,你需要小的為你辦什麼事,您儘管說,我一定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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