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也是一時置氣,我不是故意的,
我當時喝了酒,又用了寒食散,那時候我已經失去理智了。”
姚沛宜掐住他的後脖頸,“不要讓我聽到廢話,將當日發生的具體情況說清楚。”
“我、我是未時初去的宿舍,當時白圍君睡著了,我就用爹送給我的刀刺入他的腹部。”他慌忙說。
“為何要殺他?”
姚沛宜沒鬆手,反而加重力道掐他。
曹華哆嗦道:“白圍君…他家世不如我,膽子也沒我大,更別說身手,就他那種弱雞,卻成為了國子監頭名,
尚書大人看上了他,還要將千金許配給這樣一個什麼都不如我的人。”
姚沛宜無聲翻了個白眼。
【這世上普通且自信的男人還真是不少。】
俞定京挑眉。
“我是捅了他幾刀。”
曹華猛地想起來,“但我沒有割他那兒,我絕對沒有。”
“你一個喝酒配寒食散的,就不必說這些有沒有了。”
姚放甩手,吩咐錄事:“將曹華的供詞記下,遞交刑部複核。”
從大牢出來,時來便上前稟報:“王爺,方才官家已經下旨罷了輕車都尉的官職,判處流放。”
“嗯。”
俞定京餘光瞥了眼姚沛宜,見小姑娘伸了個懶腰,牽唇,“方才王妃挺威風。”
“嘿嘿。”
姚沛宜給他眨了下眼,“這不是借了王爺的勢嘛。”
“王爺。”
園子外,黎曙快步上前,給俞定京作揖,“多謝王爺替臣找到了殺害圍君的兇手。”
俞定京虛扶過人,“這是本王的職責,不必答謝。”
姚沛宜瞧黎曙身後跟著個年輕人,抬起臉才認出是那位幕僚,舍先生。
雙方互相點頭,算是問好。
“王爺,臣對案子還有些疑惑的,還請王爺能為臣解答。”黎曙懇切道。
“嗯,那本王帶黎尚書去園子裡轉轉。”
俞定京看了眼姚沛宜,她自告奮勇,“我和舍先生在這兒等你們。”
俞定京一聽這話,頗為不放心地看向舍先生,見對方並未抬頭,恭恭敬敬地候在一側,才和黎曙往園內走。
“舍先生,咱們去涼亭中坐坐吧。”
右手邊不遠處有個小池塘,設了一座涼亭,姚沛宜讓人準備了茶水,和舍先生一同入座。
“多謝王妃。”
舍先生接過茶盞,朝她禮貌一笑。
姚沛宜盯著年輕人臉上的銀白麵具半晌,才笑道:“舍先生換面具了?”
舍先生微微頷首,“是,雖不以真容面世,但第二張臉總得換換花樣。”
年輕人比姚沛宜想象中風趣得多,不禁也開啟了話匣子。
“舍先生…舍……”
她好奇,“我好像很少碰見姓舍的人。”
“我不姓舍。”
對方微笑,口齒清晰:“我姓景,名舒。”
“是哪兩個字?”她問。
“皓天舒白日,靈景耀神州。”景舒道。
“啊?”
姚沛宜撓了下後腦勺。
見小姑娘迷惘,景舒也未笑話,而是換了個說法:“景色宜人的景,舒舒服服的舒。”
“景色宜人?”
姚沛宜露齒一笑,下意識道:“像個姑娘家的名字。”
景舒看著她,笑而不語。
“哦,我沒有說你孃的意思。”
姚沛宜知道自己說錯話,連忙改口:“我書念得不多,你別見怪。”
“王妃聰穎,不念詩書,便已超越了無數唸詩書之輩。”景舒讚美人亦是讓人身心舒坦。
姚沛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瞧見景舒臉上的面具,本來很想問為何他總是戴面具示人,不過還是嚥下了問題。
她擔心會冒犯了景舒。
所以選擇問旁的。
“不過聽你說話的口音,不像是京城人呢。”
景舒點頭,“我是江南來的。”
“江南啊?”
姚沛宜睜圓了眼,“難怪你生得這般秀氣。”
景舒牽唇,“王妃如此誇讚,在下當真要不好意思了。”
姚沛宜擺手,“我是說認真的,就是挺好奇你這麼年輕,是怎麼和黎尚書認識的。”
“其實我和尚書是在一個文社中認識的,或許尚書覺得我還有幾分能力,所以才留我在身邊做幕僚。”景舒道。
“能在吏部尚書的身邊當幕僚,你肯定不是隻有幾分能力。”姚沛宜讚賞道。
“……”
同黎曙談了兩盞茶的功夫,等再回來的時候,俞定京只見男女坐在涼亭中說說笑笑,好不愉悅。
【難怪黎尚書要把他留在身邊。】
【這樣會說話,應該沒人不喜歡他吧。】
“姚沛宜。”
姚沛宜心裡正大肆讚賞著景舒,身後便感覺到一陣涼意。
“王爺,你說完話了?”她連忙起身迎出去。
景舒朝兩人作揖,“那在下便先隨尚書離開了。”
回王府的馬車上。
姚沛宜頻頻回頭,總覺得俞定京格外沉默,“王爺,你累了嗎?”
對方無言。
“還是案子有哪裡不清楚的嘛?”她又問。
“……”
姚沛宜沒等到回答,索性靠在一邊閉目養神。
俞定京盯著窗外飛逝而過的風景,心裡頭一陣堵悶。
那幕僚是生得比他好看?還是比他英武?
身份有他尊貴?還是軍功高過他?
姚沛宜就這樣喜歡和他說話。
方才朝他笑的那樣,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縫了。
“你和他,很多話題聊?”
沉默空氣中,冷不丁冒出這樣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姚沛宜驀然睜眼,“誰?”
“那個舍先生。”
俞定京拖長了語調:“怎麼?你覺得他哪裡好?”
姚沛宜一愣,觀察了半晌男人的反應,隨即會心一笑,“他啊,年輕,也生得白淨。”
小姑娘的話猶如兩支利箭,狠狠扎進了俞定京心臟上。
年輕……
白淨……
他咬牙切齒。
那個小白臉,的確也就只剩下這點優勢了。
姚沛宜只見對方重重將車窗給關上,幾乎是用砸的,動靜不小。
“怎麼忽然關窗了。”
“有太陽。”
俞定京偏開臉,高傲又少不了委屈,憋悶道:“我以後不曬太陽了。”
姚沛宜一愣。
他惡狠狠地盯著她。
他再也不曬太陽啦!
年輕改變不了。
白他還能改不了?
姚沛宜忍俊不禁,伸手戳了戳他的臉。
【氣鼓鼓的。】
【像河豚。】
對方退開三尺,“別碰我。”
“就碰你,怎麼著?”
姚沛宜大著膽子湊過去,“你打我啊。”
“第一次聽到這種要求。”俞定京揚起手。
小姑娘頓時撲進他懷中,臉蛋不斷蹭著他的胸口,“王爺~不要打我啊~”
俞定京感受到胸口綿軟的熱息,不禁身軀一僵,咬緊後槽牙,“停下。”
【才不呢。】
【此時不摸胸,何時摸?】
【終於讓我給找著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