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爺爺嘖了一聲,“好孩子,當初我心臟病發作,要不是你及時發現叫了救護車,早就沒命站在這給你發工資了。”
“要不是你爸鬧的太兇,我是希望你一直在這裡做下去的。”離別在即,老闆多說了兩句,“孩子孫女都不在身邊,看著你就覺得親切,只可惜,你也該上大學了吧。”
我點了點頭,也不多推脫,道了謝,又為那天繼父來鬧的事情重新道歉,最後抵擋不住爺爺的熱情,離開前還是說了謊,說有機會再回來看他。
轟隆幾聲悶雷滾過,手背上落了一滴豆大的水珠。
我騎著共享單車又轉去了附近商場,斥巨資給於準買了雙鞋。
都說送鞋不是什麼好兆頭,預示著要送人離開,不過對我們兩個來說還算應景。
回家的路上雨就大了起來,衣服和揹包負重掛在身上,頭髮服帖的一縷一縷的黏在額角。
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我將鞋盒和揹包緊抱在懷裡迅速衝進小區。
雨幕太厚,我跑的又快,依稀看到門衛叔叔在我路過時站起身揮了揮手。
高階小區裡的服務人員總是特別親切周到,他大概是要借雨傘給我,雙手都被佔著,我只能扯著嗓子吼了一聲,“不用了,謝謝。”
轟隆一聲驚雷,閃電將墨黑的天劈成兩半。
我氣喘吁吁的坐上電梯,不知是不是受暴雨影響,橋箱內的燈今天格外暗,連走廊裡的感應燈也壞了,跺了幾次腳都沒亮起來。
大概是燒的太厲害,我全身上下都控制不住的發抖,手指按在感應鎖上,幾次都沒能準確識別。
我蹙了蹙眉,深吸一口氣又吐出,而後身體驀地一僵,口鼻便被一旁探出的大掌捂住。
對方掌心粗糙,粘著雨腥和煙臭一齊鑽進鼻腔。
我驀地睜大眼睛,驚懼的一個音節都無法發出,身體僵硬彷彿連呼吸都要暫停。
如瀑的雨砸在走廊的窗上,偶爾掠過的閃電後頭跟著驚雷,整個世界都變得聒噪不堪又安靜的令人心生絕望。
“唔...!”
於承澤不是住院了?他不是傷了腿?
不等我細想,顫抖的指尖已經在外力下搭上門鎖,刷拉一聲,地獄之門開啟了。
身後那人的喘息愈發急促,桎梏著我的掌心彷彿侵了冰,涼意順著每根毛孔滲進心裡。
“乖寶貝兒,爸爸想死你了。”
如蛇蠍般的低語鑽進耳廓,身後房門關閉的同時,我被一股巨大的外力推倒在地板上,手裡的東西一同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