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喬嘆了口氣,眉眼顯出幾分煩躁,“你別管了,顧好你自己別再添亂,小寶黏你,你沒來的這幾天他每晚都鬧。”
思忖片刻,徐喬再次開口,“蘇洛,不如你別上學了,以後就留在這幫我看小寶吧,你放心,我給你的不會少。”
徐喬露出苦惱煩躁的神色說,“這次搞不好又要搬家,剛沒了爸爸,再跟你斷了聯絡,我怕孩子會受不了。”
哪怕她現在是一位母親,我也沒辦法在這種情況下理解徐喬的痛苦。
就在剛剛的電話裡,已經有一位母親、一個家庭永遠失去了他們還未成年的女兒,而女孩的命,在她眼裡是幾十萬就能擺平的‘小麻煩’而已。
她不會愧疚也不會自責,對那個女孩,對我爸爸,對每一個受害者都沒有過。
收回視線,我勾了勾小寶的鼻子,“別搬了吧,小寶說喜歡這裡,想留下來,姐,你那麼厲害,一定還有辦法。”
說著,我抬眸睨了徐喬一眼,見她蹙了蹙眉,暴躁的將菸蒂按在實木櫃體上,“行,能不搬儘量不搬。”
等徐喬走了,我帶小寶下樓玩時和鄭警官通了電話,從徐喬手裡拿貨的人鬧出了人命,很容易鬧出狗咬狗的連鎖反應。
交談的過程中,我看到小區裡有幾個眼熟的便衣,和我對上視線時會微微點點頭,再若無其事的走開。
“小寶,回家了。”
湯小惠走後每天都會和我微信聯絡,問我的腳有沒有好點之類的。
每次她問我都如實回答,還非常不客氣的附帶一張腳踝的照片過去,崴傷沒好好養著,噴了雲南白藥也還是腫。
小寶最近跑的太快了,不跟著怕他受傷。
不過我也不是每次都會回湯小惠的訊息,比如小寶生病哭鬧的厲害,照顧他睡著之後就太晚了。
如果我早知道不回覆湯小惠的訊息於準就會主動打給我,半個月前我就這樣做了。
手機鈴聲響起時我正昏昏欲睡,抓起來迅速按下音量調小的鍵子將其調至震動。
藉著餘光看了一眼大床上的小寶,見其沒醒才鬆了一口氣,視線落在手機螢幕上,心臟彷彿被抓了一把。
我和於準之間一直靠微信聯絡,沒打過一通電話,微信也從來都是文字,沒發過語音。
總覺得文字交流能給彼此更大的空間,不會打擾到工作,不會冷場也不會尷尬,無論談及什麼內容兩人都有餘地。
自從病倒了之後,我們連文字上的聯絡都斷了。
嚥了咽口水,我躡手躡腳的出門,心臟像被無形的手提了起來,開始不規則的跳動,怕於準等的沒了耐心,我一邊往陽臺走一邊划動螢幕點選接聽。
“睡了?”,對面傳出沉沉的一聲。
那一瞬於準的聲音彷彿有了實質,震動著鑽進耳朵裡,帶起一陣酥酥麻麻的癢和酸脹,猝不及防的擊中了身體裡最軟最脆弱的部分。
我無意識的蹲在了地上,雙手捧著手機緊緊貼在耳朵上面回答,“沒有。”
對面短暫的沉默兩秒,空空的白噪音之後,於準重新開口道,“怎麼,還生氣?哥都不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