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於準的反應,我認定我的肩膀被砸爛了,後來大夫擦了點消毒水就沒了下一個步驟,“行了,等片子來了我看看,沒事就能回家了。”
大夫說只是擦破了點皮,但淤青比較嚴重,開了幾貼散瘀止疼的膏藥。
大概是推於準的時候磚頭落下的角度改變,否則我也沒那麼幸運,別說那粗壯的手臂上還捆著磚頭,就算是空手杵我一拳頭,我這身骨頭都不一定扛得住。
兩方發生衝突的事情很快就被於準的頂頭上司,也就是何歲的父親知道,傷了他的寶貝千金,何總要求於準儘快將何歲送回家,這專案不接了。
於準除了中途接了何總的電話之外,其他時間始終閉口不言,重新回到車裡才撩了我一眼,“先找個地方給你住,我去接何歲。”
“好。”傷在右肩,我側過身用左手去夠安全帶,半天沒摸著急的流了汗,衣服貼在身上不舒服極了。
忽地,略高的體溫湊近,帶著一樣潮溼的水汽,漂亮的手從我眼底伸過,落在另一邊。
我下意識屏住呼吸,卻因為緊張又急急吐出,呼吸聲顫顫的。
肩膀疼的縮不起來,唯有睫毛慌里慌張的簌簌煽動。
想著快些繫好安全帶,我坐的板正,但於準的手伸出去卻遲遲沒有收回來。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之久,耳邊傳來極輕一聲嘆息,於準搭在安全扣上的手輕輕落下,環住了我的手臂,他的額頭也同時貼在了我的左肩上。
“蘇洛...”他悶著聲音說,“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我本來是要離開的,就和於準在今早分別,就算還是沒有機會做那道我學會的蒸魚,就算沒有道別,但我已經接受我們之間會有很多很多遺憾的結局。
喜歡他,如果不能在一起,怎麼樣都要遺憾的。
可偏偏一場衝突讓我折返。
雨還在下,在擋風玻璃上留下蜿蜒的痕跡,車廂內響著細密又捉不到規律的敲擊聲,我們像是與外界隔離,被包裹進了另一個世界,只有我和於準兩個人的世界。
沒有哥哥妹妹的身份,沒有人存著魔鬼般的心思在身後窮追不捨,沒有人死,沒有虧欠和罪惡。
我又變得不知悔改,執迷不悟了。
“哥...”
胸腔鼓動的頻率很嚇人,耳朵上彷彿被罩了一層薄膜,我無法準確捕捉自己的聲音,“你那天...為什麼偷偷抱我?”
於準抱著我的手臂僵了一瞬,緩緩抬起頭凝著我,眼底晦暗幽深。
我望著他的眼睛,也望著他眼中的我自己,忐忑、期盼。
明明有很多問題想問,很多話想說,在這一刻卻忘了怎麼開口,又從何處說起。
忽地,中控臺上的手機急促的響起來,來電顯示是姥姥。
手機螢幕暗了又亮,於準唇線抿的平直,眉心輕擰,猶豫片刻,還是選擇下車去聽電話。
我提著的一口氣極慢的吐出,胸腔跟著塌陷。
衝動和勇氣並存,錯失了良機,雨幕被割裂開來,我和於準那個不為人知的世界消失了。
於準帶我找了間旅館,地方不大,只佔了個乾淨,門板薄的出奇,彷彿大力一點裝上去就能整個碎掉。
於準囑咐了兩句就先離開,我反鎖上門,將椅子挪過去抵靠在門口去洗了個澡。
肩膀上看著嚇人,現在也只有一點隱約的痛感,不拉扯觸碰就沒什麼感覺。
房間裡沒有吹風機,只能暫且用毛巾包著。
桌面上的手機震了震,來電顯示是一串陌生號碼。
近來經常能收到這種電話,隨著我離開的日子變近越來越頻繁。
掛掉電話,我直接將手機關掉。
最近這兩天日子過得飛快,不知不覺天又黑了。
明天這個時間,我就該去往機場了,還瞎折騰什麼呢。
嘆了口氣,肚子咕嚕嚕叫了幾聲。
房間裡連收費的泡麵也沒有,我只能重新穿好衣服下樓。
才到門口,後腰突然被戳了一下。
我險些原地跳起來,就聽有人奶聲奶氣的喊了一聲,“洛洛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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