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檢過的十分順利,當我被下一位催促著離開時,忽地想起,於準這一路叮囑了我很多事情,唯獨沒有交代落地之後要和他聯絡。
心臟空落落的跳動幾次,我猛地回頭,卻是連於準的背影也沒能看見。
心中預演了千百次的分離終於發生,我突然產生了一種不真實的麻木,像是觸發了自我保護功能,腦子裡開始瘋狂掠過許多與於準甚至與我此刻無關的事。
譬如校門口永遠排著長隊的小食攤,譬如間操時歪七扭八排列的隊形,譬如從前經常在樓下出現的那隻橘貓。
下飛機時遇見了另一座遙遠城市的第一個日落,整片的橙黃色籠罩著半個機場,滾燙的熱浪撲面而來。
我顧不得欣賞美景和自由,也顧不得額頭上的密汗,捂著胃衝去公用電話處撥通了於準的電話。
隔了大概半秒,對面忽地響起一道機械性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我拿著電話迷茫的抬了抬眼,攥緊電話線的指尖泛白發疼,半晌,我吞嚥了一口虛無,微顫的指尖落在數字板上,如同初識數字的孩子,生怕認錯,一個號碼一個號碼的重新按了一遍。
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
肩膀被不輕不重的拍了一下,我木訥的回頭,先是看到機場服務人員嘴角掛笑卻滿眼憂心的臉,隔了好幾秒,才重新聽到機場內鼎沸的人聲,將我重新推回現實世界。
“小妹妹,需要幫忙嗎?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我滯後的眨了眨酸脹的眼睛,越過電話亭往落地窗外看了一眼,才想起自己確實已經落地了。
離開前毫無徵兆的忐忑得到了印證。
我沒有哥哥了。
和對方搖了搖頭,我儘量控制離開的腳步,最後還是沒忍住奔跑起來,去最近的衛生間開始劇烈的嘔吐,昏天暗地。
...
狡猾的時間在忙碌的生活中無法再繼續惡作劇。
漫長如一生的幾個月過去,如今回頭再看,竟也成了時光洪流中一段平平淡淡的荒蕪日子。
天還沒亮,我放輕腳步下床洗漱,還是吵醒了對床的舍友許晴。
許晴翻了個身,將棉被裹的更緊,眼睛都不願意睜開,碎碎念道,“不就是下了場雨麼,這是直接入冬了?洛,你快摸摸我是不是發燒了,我怎麼感覺睡在水裡頭。”
“哦。”我踏上拖鞋,拿起抽屜裡的電子溫度計在她額頭上按了一下,又用手探了探,“沒發燒,再睡會。”
我頓了頓,“不然把我的被子拿給你?”
許晴不知想到什麼,眯開一點惺忪的睡眼咯咯笑了起來,“你就像個耿直的小傻子,我說外面停了架外星飛船你也得抻著脖子確認一下虛實。”
我彎了彎嘴角,伸手拿出被子裡的熱水袋,倒乾淨之後又灌了點熱水塞進許晴被子裡。
“我靠...我活了。”許晴蜷起身子喟嘆一聲,大概也沒了睡意,她趴在床上問我,“你又去家教啊?一天都不休息身體受得了嗎?昨晚上又看書看到後半夜吧?”
我對她笑了笑,“沒關係。”
伸手去拿椅背上的毛巾,昨晚上就晾在這,今早還是感覺能擰出水來,開著空調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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