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被敞開一套縫隙,緊蹙的風像是有實體一般的灌進車內。
我按照於準的話將電話卡拆掉,丟出窗外,比指甲蓋大不了多少的小玩意轉瞬就不見了蹤影。
車內頓時安靜了,我如願的最後一次聽了媽媽的聲音,也徹底死了心。
於准將時間安排的恰到好處,趕到機場託運好行李之後還有空吃個夜宵。
晚上十點多,機場裡依然亮如白晝。
“感覺今天一整天都在吃東西。”我笑了笑,揉著胃部說了那通電話後的第一句話。
其實每一頓飯都只吃了三兩口,但還是又撐又堵,像是有塊石頭壓在胸口。
“去外面透透氣?”於準擰開一瓶水遞給我問。
我朝他點頭,接過水瓶喝了一小口。
趕紅眼航班的人不少,我們兩個穿過三兩旅行團的隊伍,避開哭天抹淚的送行父母,往機場外面走。
機場外的空氣並不新鮮,到處都是尾氣的味道還有煙味。
來往的人很多,兩分鐘不到的時間面前的馬路已經停停走走了十幾輛車,但大概是深夜的緣故,總給人一種寂靜的錯覺,連空氣也變成了安靜的味道。
我抬眼看了看天,航行燈一閃一閃的,每隔一會就飛起一束,飛的很高很高,然後慢慢消失在視野裡。
等我的那一架飛機飛起來,於準會看著我嗎?還是已經返程了?
低下頭看了看鞋尖,我想還是返程比較好吧,這樣站著傻傻的看,看不見人也聽不到聲音,大概會有點孤單。
餘光裡於準又做了搓動中指和食指的動作,我偏頭問於準,“哥,你是不是想抽菸?”
南楚之前說過,於準有一陣子抽菸抽的很兇。
可奇怪的是,我並沒有在他身上聞到過煙味。
於準睨著我,並沒有回答,而是忽然抬手揉了揉我的頭頂。
“走了就別在想這邊的事,好好生活。”
我怔了一下,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不要再想於承澤,不要想媽媽,也不要想他。
原本用匆忙和沉默粉飾的太平驟然失衡,強忍著的鼻酸突兀又殘暴的冒出頭來。
我緊緊緊著唇,頻繁做著吞嚥的動作,但還是紅了眼睛,眼淚如同開了閘的堤壩一樣無聲無息的掉下來。
於準抿著唇,不算溫柔的幫我擦了擦眼睛,“別難過,不需要你為他們做錯的事情負責,那是他們的選擇。”
他難得溫柔的對我笑了笑,“也不用自責愧疚,本來就與你無關,去過好你自己的生活。”
“嗯。”我啞著聲音回答,“好。”
道別和囑咐的話早在於準看姥姥之前就說的差不多,真到了分別的這一刻,除了止不住的流眼淚,一時竟也想不出還能再說些什麼。
於是混亂的腦子驅趕著我往傷心的情緒裡鑽,便又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小果和他的爸爸,想起那個叔叔絕望的,無用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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