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國鋒,你有的是辦法折磨我們,但你這些年都沒動手,不就是想看於準向你低頭?”心臟撲通撲通跳的厲害,我語速極快的說,“不就是想馴服他?”
話音剛落,唐國鋒就做了個暫停的手勢,持刀的男人終於停了下來。
“刀落在他身上他不會怕的。”我對於準的警告置若罔聞,像是失去了聽覺,顧自說下去,“落在我身上他才會疼,會生不如死。”
唐國鋒微一挑眉,嘴角微微上挑起滿意的弧度。
“有意思。”他轉身坐回椅子上,“就按她說的做。”
兩個保鏢隨著唐國鋒的指令動作,持刀的男人轉瞬蹲在我面前。
他猛地抬起右臂,大臂肌肉將西裝撐出凸起的輪廓,染血的刀劍閃著兇光,彷彿伴隨著這樣的力道落下來,能把人的骨頭也一同斬斷。
我索性閉上眼睛,肩膀生理性的縮起一點。
耳朵已經接收不到外界的任何聲音,就連響在頭顱內持續了五年之久的風聲都一同止息。
電光石火之間,我忽然想到,要是刀刃直接沒入胸膛,我挺不過於準的計劃,豈不是就要這樣永別...
“哥,別生氣。”
我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發出了聲音,更不確定於準能不能聽到,背在身後的手緊緊牽著他,只想著現在再不說就沒機會了,挑揀著當下我最在意的部分哄著,解釋著:
“我愛你的,別生我氣。”
於準生氣了不好哄,我不在了,他大概要氣很久。
其餘的話來不及說,有什麼東西擦著耳畔落了下去,我能感覺到被外力激起的風撩起了髮絲,然而預料中的疼痛卻並沒有來臨,彷彿萬物都在此刻停滯。
驀然回神,一道驚懼的叫喊聲掠進耳郭。
那道聲音太過突兀也太過尖銳,彷彿指甲驟然抓在玻璃上,我打了個寒噤,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整個人都清醒過來。
是唐婉在叫。
像是被這動靜嚇到了,兩個保鏢怔愣的盯著唐婉的方向,紛紛蹙起了眉。
唐婉披散著長髮,凹凸不平的臉半掩在墨色的髮絲後面,因為竭力嘶吼,她的眼白被血絲填滿,眼瞼呈現駭人的紅色,像來自深淵的惡鬼。
唐婉一直以來的表現都非常木訥,就算受到了刺激也從不大喊大叫,只會露出驚恐的模樣。
“...發生什麼事了?”我茫然的問。
“是爆炸。”
於準的話音剛落,不知什麼地方又發出了轟隆一聲巨響,整個地面都跟著晃動一瞬。
“麻煩。”唐國鋒煩躁的說,“先把他們兩個送去下一個震點。”
聽了唐國鋒的話,我立刻明白了唐婉的異樣是因為什麼。
唐國鋒又一次安排了爆炸事故,以此來毀滅他的所有罪證,和當年在國外一樣的手段。
唐婉在那場爆炸中毀了容,如今情景再現,這樣的刺激要比單純的環境或者熟悉的人激烈的多。
而唐婉的母親已經不知什麼時候暈了過去。
兩名保鏢粗魯的將唐婉母女從地上拎起來,無論唐婉如何反抗都不由分說的架著兩人往門口走。
這時候我們所有人都處於被動,唐國鋒想要誰先死,根本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忽地,和我靠在一起的於準這時挪了挪身體,他鬆開我的手,側過頭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開口道:
“遊戲是時候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