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清風樓,姜晚獨自前往同春堂。
還是賣藥方,順便再購置些藥材。
要在七日之內讓畫兒的傷勢恢復如初,手裡頭的藥還不夠,得制新的才行。
瞧見姜晚,店裡學藝的小學徒趕緊迎了上來,“姜大夫來得不巧,掌櫃的剛出了門,怕是一時半會兒還回不來。
您有什麼事嗎?要不留下話,等掌櫃的回來我好代為轉達。”
小學徒態度殷切,客氣有禮。
可不敢不客氣吶,店裡如今賣得最熱火的白玉止血散就是這位制的。
掌櫃的見了她都得笑面相迎,他要是敢不客氣,掌櫃的第一個不饒他。
小學徒將姜晚迎進店內吃茶。
姜晚看了眼空無他人的前堂,問道:“孫老大夫也不在嗎?”
孫老大夫今年七十有六,為人藹然寬和,對晚輩更是照顧有加。
三人行,必有我師。
姜晚從不自負醫術,在其他醫者面前總保持交流開放的心態,可老大夫很談得來,日常交流行醫心得醫典見解,總有新啟發。
小學徒搖頭,“剛隔壁縣來了急診,匆匆忙忙將老大夫接走了。”
姜晚原本還想著趁機跟孫老交流交流心得呢。
來得不巧啊。
她有些遺憾地走向櫃檯,“我需抓些藥材,我寫下單子,麻煩小哥幫我抓齊。”
“姜大夫客氣了,您儘管吩咐就是,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
小學徒很有眼力見地繞到櫃檯裡面,幫姜晚磨墨。
姜晚笑笑,低頭專心寫單子。
她執筆的姿勢漂亮,纖指輕搭,如拈花枝。
螓首微低,青絲輕垂,從鬢邊滑落一縷,瓷白秀雅的玉顏半遮半露,瞧不真切,卻更生朦朧美態。
姜哲怔怔望著櫃檯前執筆書墨之人,半天沒敢上前。
胸腔的跳動重而響,震得他耳膜生疼。
就是她吧?
就是她吧!
姜哲下意識要往裡衝,卻生生忍住。
不不,切不可將人嚇著。
姜哲幾番深呼吸,強力壓下自己過分激亢的心情,好半天才勉強冷靜下來。
他抬腳抬起,剛欲踏進店內,一道身影從他身側快速經過,先一步入內。
“牛大人。”
聽見門口處傳來動靜,姜晚一抬頭就看見牛典史。
她忙停下筆,“牛大人。”
牛典史哈哈一笑,“姜大夫寒磣我不是,叫什麼大人,我不過是一小小典史,如何稱得來大人?客氣的,叫聲老牛就行。”
人家就是這麼一說,姜晚安能真那般稱呼,依舊大人前大人後。
小學徒更是機靈,立馬又去新沏了杯茶過來。
牛典史揮揮手,“不吃茶了,我還有事,路過瞧見姜大夫在這兒才進來的,我說幾句話就走。”
“我?”
姜晚不解,牛典史會有什麼話要跟自己說。
小徒弟很有眼力見端著茶盞原路退回,不敢往跟前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