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甚要緊事,不過我聽說你將那馮氏收留在家,想著給你提個醒。”
牛典史頓了下,“是關於楊大郎的。”
姜晚反應了下才想起來,楊大郎,馮香遙那喜歡打人的後夫好像是叫這個名字。
“他怎麼了?”
牛典史手在脖前比劃了一下。
姜晚驚訝,“死了?”
“死得透透的。楊大郎那廝就不是個省心的,進了牢裡也不安生,好勇鬥狠,在牢間稱老大欺壓人。
前兒個夜裡,那廝大抵鬧得太過,被牢間裡的幾個犯人合夥打了一頓。大約是受了暗傷,當夜瞧著人分明還好好的,第二天早上被發現時,屍身就涼了。
楊家人才剛認完屍。這家人好一頓鬧騰,還想訛上衙門,被縣令大人通通一頓亂打才老實。”牛典史話裡沒半分同情,甚至說起就來氣。
人死在衙門大牢,責任確實在衙門,監管失力,當夜值守的獄卒捱了板子,連他這個主官也受了縣令一頓痛批,還被罰了俸祿。
他心裡還不痛快呢。
說到底還不是楊大郎挑事在先,落得這下場也是咎由自取。
何縣令也這般想,可又生怕影響其政績考評,原本想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私底下給楊家點錢讓對方閉嘴,哪知楊家先是不依不饒,緊接著開始獅子大開口,還妄圖在衙門口聚眾鬧事。
何縣令脾氣再好,哪能任由刁民拿捏,也不慣著,將人壓在衙門口,一頓亂打。
這些人立馬就老實了,也好說話多了,老老實實就把錢領了。
姜晚還真沒想到有這事,書上並未提及。
不過想想也是,就連馮香遙也不過是一筆帶過而已,又怎麼會詳盡寫楊大郎是什麼下場。
“我瞧著那家人不是什麼善茬,在衙門裡討不到便宜必然是要找別人撒火的。”
牛典史口中這個別人指的是誰,不言自明。
姜晚秀眉攏了下。
惡人自有惡人的邏輯。
他們不會檢討己過,只會將責任推於他人。
在楊家人看來,要不是馮香遙告夫,楊大郎也不用坐牢,不坐牢,也就不會死在牢裡。
馮香遙被她收留這事,姜晚沒藏著掖著,楊家人想打聽就能打聽得到,要是這些人找上門來……
還真有些麻煩。
牛典史勸道:“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你與那馮氏非親非故,為她治病為她贖身,已經算是仁至義盡的了,未免楊家人找上門來被她所牽連,不如趕緊叫她走吧。”
見姜晚沉默不語,牛典史嘆了口氣,出了門。
……
“主子爺!”
刀銘跟書茗跑了好幾個地方,跑得氣喘吁吁,才終於在同春堂對街找到自家主子。
卻見主子正目光灼灼地追隨著某道娉婷窈窕的身影。
“主子,是……”
刀銘一見激動不已,然而話未說盡,就見主子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刀銘當即閉了嘴。
他下意識看向書茗,但見對方也是同樣激動表情。
見姜晚的身影越走越遠,主子卻還站在原地不動,二人不敢催促。
人主子是瞧見了,相信主子自有主張。
待見姜晚的身影消失在街尾,姜哲在原地停駐了足足半刻,抬腳卻往相反方向走去。
刀銘與書茗不解其意,卻也不敢多問,默默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