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氏集團的玻璃旋轉門像巨大的吞噬者.
沈歌走進去時,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在空曠的大堂裡格外刺耳。
前臺小姐的眼神帶著刻意的疏離,像是怕沾染上什麼。
“沈醫生,朱總監在會議室等您,她說薄總也在。”
沈歌頓了頓。
她記得第一次來這裡,薄衍墨親自在大堂等她,西裝口袋裡還揣著她落在工作室的薄荷糖,說“怕你暈電梯”。
會議室的門虛掩著,裡面傳出朱佩紫的聲音,溫和得像裹著蜜糖的毒.
“沈小姐在中醫配方上確實有天賦,可惜心思不用在正途。那幾份與黑蛇實驗室的郵件往來,技術部已經確認是她的私人郵箱發的。”
“夠了。”
薄衍墨的聲音很低,卻帶著不容錯辨的疲憊。
沈歌推開門時,陽光正好從百葉窗的縫隙裡斜切進來,在薄衍墨臉上割出明暗交錯的痕。
他眼下的烏青比上次更重,左肩的繃帶換成了淺色紗布,卻依然能看到滲出的暗紅。
他看到她時,握著鋼筆的手指猛地收緊,筆帽在桌面上磕出輕響。
“薄總,朱總監。”
沈歌將辭職報告放在桌中央,紙張邊緣被她捏得發皺。
“這是我的辭職申請,即日起生效。”
朱佩紫拿起報告,嘴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
“沈小姐不再考慮考慮?薄氏給的待遇,可不是哪個小工作室能比的。”
“不必了。”
沈歌的目光掠過薄衍墨,落在他手邊的檔案上。
那是朱氏藥業新研發的中藥膠囊說明書,成分表上赫然列著她曾反覆叮囑薄衍墨禁用的幾味藥材。
“薄氏的平臺太大,我這‘草草根根’,高攀不起。”
薄衍墨突然開口,聲音啞得像生了鏽。
“瑞士銀行的備份,你到底給了誰?”
沈歌笑了,笑意卻沒到眼底。
她想起了昨夜小陳哭著發來的鑑定報告。
可現在看著他眼底的懷疑,那些解釋突然變得像笑話。
“重要嗎?”
她反問,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
“反正薄總已經找到更合適的合作伙伴了。”
她的目光掃過朱佩紫,又落回薄衍墨蒼白的臉上。
“聽說朱總監要用我的配方做量產?提醒一句,裡面有幾味藥的炮製方法我沒寫全,長期服用……”
“沈歌!”
薄衍墨猛地站起來,胸口的疼痛讓他踉蹌了一下。
“你就非要這樣嗎?”
非要這樣把所有溫情撕碎,非要用最傷人的話把彼此推得更遠?
他口袋裡還揣著她落在醫院的銀質針盒,針盒裡的銀針被他摩挲得發亮,像她為他施針時專注的眼睛。
沈歌看著他痛苦的樣子,心臟像被細密的針反覆穿刺。
她想起他所有的好,那些美好畫面此刻都變成了淬毒的碎片,扎得她喘不過氣。
“薄總,簽字吧。”
她別過臉,不再看他。
“我們之間,除了工作,沒什麼好說的了。”
薄衍墨盯著她緊抿的唇,那道他昨夜吻過的地方,此刻像劃了道無形的牆。
他拿起鋼筆,筆尖懸在簽名欄上方,遲遲沒有落下。
陽光透過他的指縫落在紙上,映出他顫抖的影子。
朱佩紫突然輕咳一聲:“衍墨,老爺子還在等我們彙報研發進度。”
這句話像冰錐,刺破了最後一絲溫情。
薄衍墨的筆重重落下。
“薄衍墨”三個字力透紙背,帶著決絕的冷。
沈歌拿起簽好的報告,轉身時不小心撞到了門框。
肩膀傳來鈍痛,她卻像沒感覺到,腳步不停地往外走。
走到大堂時,手機響了,是杜君華打來的。
“小歌,有空來我這兒一趟。”
老師的聲音溫和而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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