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也差不多，反正這工作是大哥的，要丟人就讓大哥去丟，自己先溜為妙。自家男人跑了，二嫂自然也跟著跑了。大嫂也想跑，可這事兒關乎自家男人的飯碗，實在邁不開腿。
但又覺得太丟人，腳步越來越慢，和李肆民兄弟倆的距離越拉越遠。
除了硬著頭皮給小兒子撐場面的楊翠花，就只有李大還耷拉著腦袋，跟在李肆民身邊。沒辦法，工作是自己的，總不能扔下老三自己跑了吧？哎，早知道這工作不好乾，可真沒想到會這麼難啊！
李肆民這一喊，好多村民都跑出來瞧熱鬧。年輕人還好，沒見過有人這麼吆喝，只覺得新鮮。可一些上了年紀的老人就不一樣了，他們都記不清多少年沒聽過有人吆喝了，還以為是以前那些土匪惡霸又打過來了呢。
“肆民，你這是在幹啥呀？”有村民開口問道，話剛起個頭，就被周圍其他人的議論聲給打斷了。
李肆民哈哈一笑，底氣十足地回應：“收雞蛋呢！沒聽說我現在是新城第一招待所的採購嗎？”
“啊？”有些原本還羨慕李家兄弟找到好工作的村民，聽完這話，心裡那股羨慕勁兒一下子就沒了。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問起來：“採購不都是坐在店裡，等著人家來賣東西嗎？肆民你咋還喊上了呢？”
“是啊肆民，你這採購跟別人的好像不太一樣啊？”
“肆民，你是不是以前那種走街串巷的小商販呀，根本不是採購吧？”
村民們的話裡，透著一股對“面子”的看重，這在後世的人看來，有些難以理解。
可讓一眾村民沒想到的是，李肆民臉都沒紅一下，耐心解釋道：“這你們就不懂了，坐在店裡收東西的那是營業員。採購啊，就得像我這樣，到處去收購東西，懂了吧？”
村民們聽了，有的若有所思，有的還是一臉茫然。但有一點大家都清楚了，那就是李家兄弟這工作，可不像想象中那麼風光體面。“這不就是以前走街串巷的貨郎嘛，還當是什麼好工作呢！”一些村民在底下小聲嘀咕著。
村民們心裡一平衡，不少人就動起了心思，開始問李肆民雞蛋咋收：“肆民，這雞蛋到底咋收法？供銷社的雞蛋賣五分錢一個，還得要雞蛋票。你也是五分錢收嗎？那給我們多少雞蛋票呢？”
李肆民聽了，無奈地笑了笑：“各位，你們說的那是供銷社的售價，我這兒說的是收購價。你們拿著雞蛋跑老遠到供銷社去賣，供銷社給你們多少錢一個，我就給多少錢收。
你們好好想想，供銷社收你們雞蛋的時候，給你們雞蛋票了嗎？”
村民們聽了，一個個都不好意思地笑了。李肆民心裡明白，這幫人哪是不明白，分明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呢！算了，裝糊塗就裝糊塗吧，不管是農民還是市民，小老百姓過日子，多少都有點小精明，這也是人之常情，古今中外都一樣。
大家都是精打細算著過日子，時間久了，精明些也正常，畢竟，不會算計的人，在這艱難的日子裡，怕是早就被生活淘汰了。
雖說沒佔到啥便宜，可不少人還是回家把雞蛋拿了出來。
誰都不想錯過這個在家門口就能把雞蛋賣掉的機會，而且價格和供銷社收購價一樣，還不用擔心路上把雞蛋磕破，這麼好的事兒，傻子才不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