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大老鱉體型著實龐大,在陸地上失去了水的浮力支撐,顯得笨拙又無奈。
它拼命掙扎,四隻粗壯的爪子在空氣中胡亂撲騰,攪起一片塵土,可無論怎樣用力,都難以改變被拖行的命運。
隨著距離河岸越來越近,這大老鱉心中竟鬼使神差地生出一絲竊喜。
它暗自想著:哼,你們這些傢伙,可別小瞧了你鱉爺爺!我和那些弱不禁風的臭魚可不一樣,只要能讓我四腳著地,馬上就能讓你們見識到我的厲害,給你們來個措手不及!
然而,現實卻給了這大老鱉沉重一擊。
它的四隻腳確實著了地,可落腳之處並非它所期待的熟悉地面,而是一個散發著木頭香氣的木桶之中!它腳下是堅硬的木質桶底,四周被高高的木質桶壁環繞,頭頂上方,幾個直立行走的“兩腳無毛怪”正饒有興致地盯著它,眼神中滿是好奇與驚喜。
大老鱉瞬間傻眼,心中悲嘆:完了完了,這下可往哪兒跑啊,吾命休矣!
在眾人的注視下,這隻大老鱉徹底沒了脾氣,只能在桶裡有氣無力地動了動爪子,彷彿在做最後的掙扎。
誰都沒料到,釣上這隻大老鱉的竟然是李肆民。
平日裡,李肆民釣魚的技術實在算不上出色,說是“釣魚菜鳥”也不為過。
要知道,一隻五斤來重的野生老鱉,憑李肆民那自制的簡易魚竿,正常情況下根本難以對付。
以往遇到這種重量的魚,不是魚線“啪”的一聲被拉斷,就是魚竿不堪重負直接折斷。
好在這次有兩個侄子在一旁幫忙,他們一人拽著魚線,一人穩住魚竿,三人齊心協力,費了好大一番周折,才把這隻大老鱉成功弄上岸,不然李肆民還真得親自下水去抓。
“哈哈,這次多虧了你們倆,給你們倆記上一功,晚上每人多吃一條老鱉腿!”李肆民興奮得滿臉通紅,爽朗地大笑著,聲音在河邊迴盪。
“啊?”李文和李武兩人瞪大了眼睛,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齊聲問道,“小叔,這麼大的老鱉,咱們不賣嗎?這要是賣了,能換不少錢呢!”他們心裡清楚,家裡條件並不寬裕,這麼大的一筆錢,對家庭來說可是不小的幫助。
李肆民心情大好,大手一揮,說道:“賣什麼賣,拿回去給大家好好補補營養。
你們瞧瞧,你們幾個瘦得皮包骨頭,跟乾巴雞似的,正需要好好補補!”他看著侄子侄女們瘦弱的模樣,心疼不已。
“小……小叔,能不能不吃呀?”李文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這麼值錢的老鱉,就這麼吃掉了,實在太可惜了。
“是啊小叔,這麼大的老鱉,肯定能賣很多錢,夠咱們家花好一陣子了。”李武也在一旁附和著,眼中滿是不捨。
看著侄子侄女們那既渴望又糾結的眼神,李肆民心裡一陣發軟。
這些孩子太懂事了,明明饞得不行,卻還一心想著為家裡增加收入,補貼家用。
他心中感慨,卻又主意已定。
“廢什麼話,我說不賣就不賣。
愣著幹什麼,趕緊抬著水桶,咱們回家!”李肆民佯裝生氣,板起臉說道。
其實他心裡明白,自己有特殊的本事,未來賺錢的機會多得是,沒必要為了這點眼前的利益賣掉老鱉。
而且家人的健康和快樂,遠比這點錢重要得多。
“哦……”幾個侄子侄女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乖乖地拿起東西,跟在李肆民身後,一步一步往家走。
他們一邊走,還一邊時不時地回頭看看水桶裡的老鱉,眼神中充滿了留戀。
那些在一旁看熱鬧的村裡小子,一個個跟腳底抹了油似的,跑得飛快。
李肆民還沒回到村子呢,他釣到一隻大老鱉的訊息就已經像一陣風一樣傳開了。
村裡的村民們聽說釣魚總是空手而歸的李老三今天居然釣上了大貨,紛紛放下手中的活兒,跑出來看熱鬧。
一時間,村子裡熱鬧非凡,大家都在議論紛紛。
“哎呀,肆民啊,我還以為是有人在瞎傳呢,沒想到你真釣著這麼大一隻老鱉啊!”一位大爺滿臉驚訝,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李肆民和他身邊的水桶,彷彿在看什麼稀罕玩意兒。
“肆民啊,這麼大一隻老鱉,莫不是已經成精了吧?我看還是放了算了,省得招惹麻煩。
老輩子人可都說了,這種大東西,說不定有靈性呢!”一位大媽皺著眉頭,神色擔憂地勸道。
“是啊是啊,我小時候我爹也釣過一隻老鱉,夜裡睡覺的時候,那老鱉居然跟人似的打呼嚕,嚇得我爹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亮就趕緊把它放了!”一個年輕人繪聲繪色地說著,臉上帶著誇張的表情,引得周圍的人一陣鬨笑。
……
村民們你一言我一語,說個不停。
仔細聽來,他們話語的中心思想無非就兩個:一是羨慕,二是嫉妒。
那些羨慕的人,不住地誇讚李肆民有本事,平日裡看著不咋起眼,沒想到關鍵時刻能釣上這麼大的傢伙;那些嫉妒的人,不停地勸他把老鱉放走,嘴上說著怕有報應,實際上想的是“我沒有的東西,你也不能有”。
在這個小小的村子裡,人與人之間的微妙情感,就這麼透過這隻老鱉展現得淋漓盡致。
但李肆民壓根兒就不在乎別人怎麼說。
不管是羨慕的誇讚,還是嫉妒的勸說,他都只是微微一笑,不做過多回應。
在他看來,五斤來重的老鱉要是就能成精,那這世界上妖怪還不得滿天飛了。
他心裡有自己的打算,才不會因為別人的三言兩語就改變主意。
訊息傳播的速度比想象中還要快,李肆民剛一踏進家門,家裡人就已經知道了他釣到大老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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