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是畫膩了,還是不想畫了?”
宋意合上畫集,抬頭看他:“是我終於能正視一張臉了!”
“你呢?”她問:“你還記得我第一次給你看畫的時候,你是什麼反應嗎?”
王思遠靠著門框,淡淡道:“你當時畫了一個女孩坐在河邊,臉埋在膝上!”
“我說,這幅畫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但其實—”
“其實是你覺得那個女孩,是你自己!”
她輕聲接道。
他看著她,目光溫和又安靜。
“後來呢?”
“後來你走了!”
他說:“但我畫館的倉庫裡一直掛著你那幅畫!”
“我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再看到你!”
宋意低頭,輕聲笑了一下:“可我回來了!”
“嗯!”
他走進來,將一杯溫水遞給她:“你回來了!”
她接過水,捧在手心。
“我回來了,但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
“所以你才活下來了!”
他語氣淡淡:“那個曾經總是試圖取悅別人的葉詩韻,早就死在那一晚了!”
“現在活著的,是宋意!”
“是一個只為自己活的宋意!”
她點頭。
“我只為自己活!”
“所以,不會再被任何人牽著走!”
“也不會回頭!”
她說完這句話,抬起頭,眼神清澈,像是終於徹底看清了風的方向。
京北氣溫又降了一些,早晚都得添上厚衣服。
街頭的人行匆匆,幾乎人人都抱著手臂,縮著脖子。
街角那家開了十幾年的豆漿鋪依舊排著隊。
蕭晨陽在車裡坐了很久,窗戶開了一條縫,煙一點點燃著,他沒抽,只是看著它慢慢燃到過濾嘴,然後掐滅。
他已經很久沒抽菸了。
胃不好,醫生不止一次告誡他再抽下去就該做切胃手術,他從前不當回事,現在居然乖了。
可這一根,是他自己點的。
不知道為什麼,就像是習慣,又像是……紀念。
助手從旁邊小心遞上檔案:“這是您讓準備的那筆私人資金轉賬明細!”
“打出去了?”
“是,按照您的意思,分散到賬,受助人資料也全按您之前手寫的順序安排下去了!”
“有疑問嗎?”
“沒。
那邊的接收人沒有一個追問來源!”
蕭晨陽點點頭,語氣平靜:“好!”
他從來沒出現在基金的名字上,也沒接受採訪。
就連最近一次和醫療機構合拍的公益宣傳,也沒露面,只是由他的秘書代為剪綵。
有人說他是低調,有人說他是冷血,也有人猜他是不是不想再捲入任何風波。
他自己知道—不是怕被誤會,是怕看到自己的臉出現在這些“拯救”別人的活動裡。
太諷刺了。
他曾親手毀了一個人。
一個真正需要被救的女孩。
他一邊在賠償世界,一邊在懲罰自己。
車緩緩駛進蕭家老宅。
今天是蕭母壽宴,賓客不少,廳堂裡鋪著厚實的紅毯,處處張燈結綵。
僕人們來來往往,打著招呼,動作利落不亂。
蕭母坐在主位上,穿著一襲暗紅色的繡緞旗袍,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看起來依舊風采不減,只是神情略顯冷淡。
她看見蕭晨陽進門,點了點頭。
“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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