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無力,也無言。
蕭家的大門不再輕易開啟,所有對外的社交活動全部取消,公關部門開始應對外界傳言,所有與蕭晨陽有關的新聞都被壓了下去。
京北的豪門圈私底下卻議論紛紛—
“聽說他瘋了,整天不認人!”
“溫雪梨?那不是他老婆嗎?怎麼現在反倒被當成外人對待了?”
“這段婚姻就沒正常過,之前辦婚禮都沒發照片,說是私下補辦……現在看來,八成是出了事!”
但沒人敢正面提起。
因為蕭家還在,曹金芳還在。
沒有人想去試探一個瘋子和一個能把瘋子藏起來的母親。
F國的畫室依舊亮著燈。
宋意坐在畫臺前,正在完成“終站”系列的最後一幅。
這一幅沒有人影。
她畫了一座空蕩蕩的車站,鐵軌延伸至遠方,被霧氣遮蔽,天色是近乎透明的灰。
她的筆一筆一筆落下,沒有急躁,也不拖沓。
這不是一幅情緒激烈的畫,但每一處細節都極致剋制。
她花了整整三天,只為了把那道遠處的光勾勒得恰到好處—不溫暖,但清晰。
她畫完最後一筆時,天已微亮。
她靠在椅子上閉著眼,指尖還握著筆,整個人彷彿抽離。
王思遠走進來,腳步放得極輕。
他看了她一眼,沒有打擾,而是把窗簾拉開一角,讓晨光一點點灑進來。
宋意睜眼,眼底沒了倦意。
“畫完了!”她說。
王思遠走過去,看著那幅畫,片刻後問:“名字想好了嗎?”
她沒有回答,只是在畫紙下角,寫下兩個字。
【歸路】
王思遠沒說什麼,只點頭:“放進展覽?”
宋意搖頭:“不!”
“為什麼?”
“我不想展出這幅畫!”
“它屬於我!”
“我曾經在一個地方死過一次,然後一步步走回來!”
“這幅畫,是我走完那段路後的紀念!”
“它不該被拿去解釋,也不該被掛在牆上讓別人議論!”
王思遠看著她的眼睛,良久,緩緩道:“我明白!”
“我會替你守著它!”
宋意點點頭,重新把那幅畫卷起來,封進防塵筒,親手貼上標籤。
這一刻她明白了。
有些記憶可以被繪下,有些故事可以被講述。
但有些痛,只屬於自己。
她不需要別人懂,也不再需要解釋。
她只是,終於能坦然面對那段過往,然後轉身,把它藏進抽屜裡,再也不翻開。
那一天,她走出畫室,陽光照在她肩上。
風還是有點冷,但她沒有縮肩。
她終於不是那個為了愛情死過一次的葉詩韻。
她是活下來的宋意。
她走在自己的歸路上,不再等誰,不再回頭。
蕭家的後院這幾天連雪都不下了,天灰得像被蒙了紗,一整片雲沉沉地壓在老宅上空,像壓在所有人的心頭。
蕭晨陽的狀態,變得更加不穩定了。
他不再只是瘋癲。
他開始有間歇性的清醒。
那些清醒,才是最令人不寒而慄的。
因為在那些短暫而冷靜的時刻,他像極了從前那個蕭晨陽—坐姿筆直,說話簡潔,邏輯清晰,眼神冰冷到毫無感情。
但那樣的冷靜,不再是鋒利與睿智,而是一種絕對的割裂。
他的目光像刀,從眼前穿過時,讓人無法躲避。
溫雪梨最先察覺到的,是他的“清醒”,帶著一種根本無法掩飾的厭惡。
清晨她為他端粥,他坐在餐桌前沒動筷,冷冷看著那碗粥。
“換掉!”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