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溫雪梨從未想到—
他連靠近的資格都不會給她。
宴會在一片尷尬中草草收場。
蕭晨陽回到房間,開啟衣櫃,抽出最底層的那個小木盒。
裡面還是那本被他反覆翻過的日記本。
紙張邊角已經有些捲翹,有的頁面上還有茶水暈染的痕跡。
他翻到一頁,上面寫著:
【她喜歡九月份的風,說不像別的季節那麼躁!】
【她不喜歡熱湯撒在桌面,習慣吃飯前先把湯碗邊沿擦一圈!】
【她畫畫前會咬筆,一次不超過三口!】
他盯著那一行字,喉結滾了滾,忽然輕輕開口。
“葉詩韻!”
“如果你還在……”
“如果你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會不會覺得,報應來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這一輩子都不會有好下場!”
“所以你乾脆走了,乾脆讓我活在自己的悔裡!”
他捏緊了那頁紙,像要把它碾進指縫裡。
“我不知道你在哪!”
“可你在哪不重要了!”
“我只知道,我這輩子,見不到你笑的樣子了!”
“你不會再衝我皺眉,也不會再管我吃飯!”
“你再也,不屬於我了!”
F國的深秋落得早。
窗外的樹葉被風吹得簌簌作響。
宋意剛畫完一幅肖像,指尖還殘留著炭筆的墨灰,淡淡地蹭在袖口上。
她將畫紙平放在桌面,坐回椅子裡,沒有立刻動筆去標註細節,而是盯著畫面中人的輪廓,神情恍惚。
那是一個側臉,男女難辨,輪廓清清淺淺,沒有五官,線條極淡。
她畫的時候沒多想,畫完才意識到,這張側臉,與蕭晨陽曾經的一張照片,有七分像。
她沒有打算重畫,也沒有要撕掉,只是靜靜地盯著,彷彿在用一種極其緩慢的方式,把那點還未磨滅的情緒,從紙面上一筆筆抽離。
王思遠進來時,她沒察覺。
直到他在桌邊放下了一小瓶養胃藥,她才回神:“你怎麼又帶這個?”
“你今天中午的飯剩了一半!”
他語氣平靜,不容置疑:“你不是喜歡冷風,不喜歡熱食,結果胃還一直不聽話!”
“我的胃聽話的時候,也沒人珍惜!”
宋意說完,自己先低頭笑了。
“好吧,我吃!”
她將藥拿過來放進抽屜,看了他一眼:“你今天怎麼沒去畫廊?”
“出城處理了點合作專案!”
他從外套裡拿出一個信封:“給你帶了東西!”
宋意接過,開啟一看,是一張邀請函。
是F國一所高等藝術學院舉辦的年度主題展,邀請了多位青年藝術家參與交流。
她的名字被放在了第三位,署名是“宋意”。
她沉默地看著那張請柬,良久沒有說話。
“我可以拒絕嗎?”
她輕聲問。
王思遠搖頭:“可以。
但你不會!”
“為什麼這麼肯定?”
“因為你畫了那麼久,不是為了藏起來!”
“你說自己現在畫的是給自己!”
“可我知道—”
“你也想讓世界看到你,看到你的痛,也看到你從那痛裡爬出來的樣子!”
“你不是脆弱的人!”
宋意沒回話,只是低頭笑了笑,將請柬重新合上,放進書桌抽屜裡。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