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不欠來生不見

第51章 永遠背對觀者

來參展的人大多都被這些畫吸引。

“你覺得她畫的人都像是……活在另一個世界的人!”一位法國評論家低聲說。

“不是現實的,不是具體的,但他們都在走!”

“而走的方向,永遠背對觀者!”

“她好像在提醒我們:你別追了,他們已經離開了!”

宋意站在展廳角落,聽到這些話,眼角彎了彎。

她沒有解釋。

因為確實如他們所說—那些人都走了。

她筆下的“人”,就是她曾經的自己、她放不下的人、她畫不出臉的記憶。

而如今她站在這裡,是告訴自己,也是告訴所有看畫的人:

“我已經不等他們了!”

展期的第三天,王盼盼發來一條加密語音。

她用的是宋意私人渠道才開通的通話線。

“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但我想你會想知道!”

“蕭晨陽……他主動要求停止用藥了!”

“醫生不建議,但他堅持!”

“他說他不想再靠藥物記得她!”

“他說,如果她真的死了,他就該自己去活著!”

“但你別誤會,這不是他‘清醒’了!”

“我更覺得……他是在放棄自己!”

“他也許……不想瘋了,也不想好了!”

“他只是累了!”

“就像你當初那樣!”

語音結束後,宋意沒有立刻反應。

她只是靠在床邊,盯著天花板看了很久。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是心痛、還是沉默,甚至連一絲湧動的情緒都沒有。

她只是覺得,有點冷。

就像聽到一個故事終於畫上了句點,那個曾經讓她傾盡所有的人,終於,也決定停下來不掙扎了。

她輕聲說:“好!”

“這很好!”

“那我終於可以放心了!”

那天夜裡,她畫了一幅雪地畫。

畫裡是空曠的山丘,一道深深的腳印從前景延伸到畫面盡頭,畫面右下角,是一個小小的、幾乎難以察覺的白色木牌,上面什麼都沒寫。

她為這幅畫取名—《有人來過》。

不是紀念誰。

不是寫給誰。

只是告訴這個世界,也告訴她自己:

他來過,她也來過。

他們走散過,也一起走過。

後來都沒了。

可只要有人記得,就沒有白走。

挪威的展期很快過了一半。

宋意沒有刻意迎合每一場觀展活動,她只負責站在展廳一隅,偶爾回應觀眾的問題,更多時候她安靜地觀察每一個站在自己畫前停留的人。

這些人和她素不相識,但他們的表情、停頓、甚至是不自覺按在胸口的手指動作,都讓她隱隱覺得,他們每個人也在某種程度上“經歷”著她。

不是共情,而是某種無法言說的同頻。

那天傍晚,展廳來了一個年輕的女孩,穿著厚厚的羽絨服,圍著圍巾,臉凍得通紅。

她站在宋意那幅《未歸之人》前很久,手指不自覺地撫著下方那道模糊的門框線條。

“我有一個朋友,走了!”她忽然開口,用帶著口音的英語對宋意說:“我一直不知道他算是‘去了遠方’,還是……‘從此不再回來’!”

“你畫這個,是不是也有一個人,永遠沒有回來?”

宋意看著她那雙發紅卻認真到極致的眼睛,過了許久,才輕輕點頭。

“是的!”

“他沒有回來!”

“但我,也不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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