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意收回目光,語氣溫和:“她早就該走了!”
“她欠我的,不是繼續留下來的痛苦!”
“她欠我一句‘對不起’,但現在……也不重要了!”
王盼盼咬了咬唇,沒有接話。
其實她一直想問—
如果那天蕭晨陽跪下來,哭著求宋意回頭,會不會有一絲鬆動?
但每次到嘴邊,她都嚥了回去。
她知道,不會的。
宋意已經徹底走出來了。
不是硬撐,不是偽裝,而是真正地,徹底地,把那段感情埋葬了。
她不需要原諒,也不需要重來。
她只需要,繼續走下去。
而在老宅的地下一層,蕭晨陽還是坐在那扇假的窗前。
醫生說,他現在連情緒波動都很少了。
不哭,不鬧,不喊名字,不自殘。
就那麼安靜地坐著,看著窗外的光影變化。
有時候一坐就是一天。
偶爾,有傭人路過,他會抬頭,看一眼,然後又低下頭。
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只有蕭母,站在監控前,看著那幅畫面,心裡湧起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她還記得最開始的時候,他是怎麼掙扎的。
喊著詩韻的名字,摔東西,撞牆,撕心裂肺地質問自己,質問世界,質問所有人。
而現在,他連掙扎的力氣都沒了。
他好像徹底接受了。
接受了她走了,接受了自己再也見不到她。
接受了世界只剩下他一個人的事實。
蕭母看著螢幕,忽然喃喃自語:“晨陽啊……媽錯了!”
“媽不該逼你!”
“可你也別這樣……你這樣……媽怎麼活得安心?”
但她知道,他聽不到了。
他已經把自己封閉在一個她永遠觸碰不到的世界裡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每天讓人送三餐三藥,保持他最基本的生命體徵。
再多,她也無能為力了。
王思遠在宋意回京後的第三天出現在畫室門口。
他穿著黑色風衣,手裡提著一袋畫材用品。
宋意正在整理自己的展覽用畫布,看到他,挑了挑眉:“你怎麼來了?”
王思遠把畫材放下,聲音一如既往地冷靜:“新出的炭筆,據說比你之前用的那款更細膩!”
宋意拿起一支炭筆,在指尖轉了轉,嘴角微微勾起。
“謝謝!”
兩人之間依然保持著那種不遠不近的距離。
沒有靠近,也沒有生疏。
一種奇妙的平衡。
王盼盼曾經無數次想撮合他們,但她自己也知道,宋意不是那種會輕易依靠別人的人。
更何況,王思遠也從不真正逼近。
他安靜地陪著她,陪她重新學會生活,重新學會畫畫,重新學會一個人走路、吃飯、看海、看花開。
可他從不主動伸手。
因為他知道,真正的愛,不是拯救,而是陪伴。
是她走累了,他在;她走得好,他也在。
不是佔有,不是侵佔。
只是……在。
宋意收好畫材,抬頭看著王思遠:“要不要留下吃晚飯?”
王思遠挑眉:“怕我吃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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