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遠只是把所有該打理的事情處理好,把她可能需要的資源安排妥當,然後在她每次回頭時,都穩穩地站在那裡。
宋意不是不知道。
她其實早就知道了。
從很久很久以前,從她還是那個在畫展角落裡緊張得發抖的小姑娘開始,王思遠就已經站在不遠處了。
他沒有走近,也沒有遠離。
他看著她從青澀到成熟,從受傷到堅強,從崩潰到重生。
他見過她最狼狽的樣子,也見過她最驕傲的模樣。
他默默地愛著她,愛到連自己都習慣了把這份感情藏在日常的沉默裡。
宋意偶爾會在夜深人靜時想,如果有一天她累了,停下來,會不會轉身走向那個一直為她守候的人?
但她從不主動提起。
也不會輕易跨出那一步。
不是因為她不動心。
而是因為她害怕。
她害怕如果她伸手了,就會打破這段來之不易的平衡。
她害怕,自己一旦靠近,就再也沒有辦法離開。
而她現在,已經沒有餘力去賭任何一場感情了。
她寧可錯過,也不要再失去。
所以他們之間,一直保持著這樣微妙的距離。
他在,她也在。
彼此守著,一步不近,一步不遠。
王盼盼看著這兩個人,簡直恨不得把他們關進一間屋子裡鎖上門丟掉鑰匙。
“你們什麼時候才能看清楚啊?”有一次,王盼盼忍不住在電話裡對王思遠吼:“哥,你到底要陪她陪到什麼時候?你打算陪到她七老八十孤獨終老嗎?”
王思遠在那頭沉默了很久,才低聲回了一句:
“她願意走,我就陪著她走!”
“她願意停,我就陪她停!”
“她如果想愛別人,我就祝福她!”
“如果她哪天回頭了—”他聲音低下去:“我就在她身後!”
王盼盼氣得摔了電話。
可又心疼得想哭。
因為她知道,哥哥這輩子,可能真的只愛這一回了。
而宋意,也許永遠不會回頭了。
因為有些傷,哪怕傷口結了痂,也再也不敢隨便揭開。
宋意不是不知道自己欠了王思遠一個答案。
可她只能在心裡默默說:
“等我能放下所有的防備,等我能真正再去愛一個人的時候!”
“如果那時候你還在—”
“也許,我會牽你的手!”
但不是現在。
現在的她,還在路上。
還在,繼續往前走。
京北的槐花徹底開滿了街道,風吹過時,細白的花瓣飄落,像下了一場無聲的雨。
空氣裡瀰漫著淡淡的苦澀香氣,連陽光都被染上了一層說不清的蒼白。
蕭家的老宅依舊死氣沉沉。
蕭晨陽還是每日坐在窗前,不言不動,只盯著那片永遠不會變換的假景。
他身上穿著單調的灰色襯衣,背影消瘦得彷彿隨時都會隨風散去。
蕭母站在監控前,看著螢幕裡的他,眼神從冷硬到疲憊,最後只剩下一種難以抑制的絕望。
她知道,他這輩子恐怕真的再也走不出來了。
曾經她還抱有僥倖,想著時間可以沖淡一切,想著只要周圍的人都配合著演下去,總有一天,他會習慣沒有那個人的日子。
可現在看來,習慣並不會讓人好過。
只會讓人活得像一具機械。
她已經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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