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她再做最後一次努力。
哪怕違背常理,哪怕瘋狂,哪怕卑微。
只要能讓晨陽活下來,只要能讓他哪怕再露出一次笑容,她什麼都願意做。
兩天後,蕭母出現在了溫雪梨的公寓樓下。
溫雪梨早已過上了極其普通的生活,素面朝天,穿著簡單的T恤牛仔褲,揹著廉價的帆布包,在附近的便利店打零工。
她沒想到自己還能見到蕭母。
更沒想到,蕭母會站在她破舊的出租屋門口,身上還穿著那身剪裁考究的深藍色風衣,踩著高跟鞋,手裡拎著一個黑色小皮包,像是來談判,而不是來找她。
“阿姨……”溫雪梨僵硬地開口。
蕭母打量了她一眼,眼神裡掩不住的失望,但最終只是冷冷地說:“跟我談談!”
溫雪梨怔怔地讓開身子,低頭讓她進門。
屋子很小,很破,地板磨損嚴重,牆角的白漆剝落,連窗戶也透著風。
蕭母站在屋中央,沒有坐下。
她摘下手套,聲音冰冷而直接:
“晨陽的事,你知道了吧!”
溫雪梨咬唇,低頭:“聽說了一些!”
“聽說?呵!”蕭母冷笑一聲:“你不是看得清清楚楚嗎?他現在活著跟死了有什麼區別?”
溫雪梨低頭,指尖緊緊捏著衣角。
她當然知道。
那個曾經高高在上、目光凌厲、意氣風發的男人,現在坐在一個假的世界裡,用一雙死水般的眼睛看著虛假的四季輪換,連自己是誰、活著為了什麼都已經不知道了。
“我今天來,”蕭母緩緩開口,聲音壓得極低:“是來給你一個機會!”
溫雪梨猛地抬頭,眼神震驚。
“我可以讓你回到他身邊!”
“讓你重新成為他唯一的世界!”
“只要你—”
蕭母頓了頓,像是咬牙般吐出後半句話:
“整容!”
溫雪梨呆住了。
蕭母目光冰冷銳利:“整成葉詩韻的樣子!”
空氣彷彿凝固了。
溫雪梨死死咬著唇,眼底閃爍著從未有過的掙扎。
“我已經盡力了……”她聲音發抖:“我學她的說話方式,學她的習慣,我模仿到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可你還是不是她!”蕭母一字一句:“你演得再像,他的潛意識也知道你不是!”
“因為你的臉!”
“他閉著眼都能想起她的臉!”
“所以,只要你變成她—真正地,徹底地—”
“他也許,會把你當成她回來!”
“到那時,你就能留在他身邊!”
“他也許會重新笑一笑!”
“你不是愛他嗎?不是願意為他做任何事嗎?”
“現在機會來了!”
“你還猶豫什麼?”
溫雪梨的指甲掐進掌心,身子輕微發顫。
整容成葉詩韻。
去抹掉最後一點屬於自己的痕跡。
去徹底成為一個替身。
一個活著的、呼吸著的、卻不再擁有自己名字的替身。
她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勇氣。
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承受得起。
可她也知道—
這是她最後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