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累了。
哪怕他再溫柔穩重,也是整座王家的頂樑柱,是支撐整個商圈博弈的冷麵人物。
可在她面前,他總像個普通男人,笨拙卻真誠地做每一件關於家庭的小事。
宋意低頭,在他眉心輕輕吻了一下。
“早!”王思遠的聲音比她預想中來得更快,他睜開眼,看著她,笑得慵懶而寵溺。
“吵醒你了?”她有些歉意。
他搖頭,抬手將她攬進懷裡。
“醒得剛剛好!”
“今天沒什麼事吧?”
“有一場線上會議,中午前就結束!”
宋意點點頭。
“那我們下午帶澈澈出去走走吧。
他昨天說想看小火車!”
“好,我安排!”
兩人低聲交談了一會兒,窗外的天光終於慢慢亮起來,王澈在嬰兒房裡發出輕輕的哼唧聲,像只剛甦醒的小貓。
宋意披上外套,起身去看他。
王澈剛醒,小腦袋還在枕邊磨蹭,見到她進來,咧嘴一笑,雙手舉高高,軟聲喊。
“媽媽—”
她走過去把他抱起來,孩子立刻掛在她脖子上撒嬌,臉蛋還殘著幾分未褪的睡意。
“昨晚夢見什麼了?”她逗他。
“夢見蛋糕!”王澈拍了拍小肚皮。
“草.莓的!”
宋意笑得柔.軟。
“那今天早點吃飯,中午就獎勵你一個!”
“真的嗎?”
“當然!”
小傢伙高興得轉著圈笑。
王思遠走進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窗臺的光灑進來,宋意懷抱著王澈,兩人笑得一臉燦爛,他突然覺得這一刻比所有榮耀都更值得銘記。
午後,三人去了市郊一處兒童遊樂園。
王澈的眼睛一進門就亮了,小火車、旋轉木馬、泡泡機、噴泉花園,每一處都像是小型奇幻世界。
他一會兒拉著宋意,一會兒拉著王思遠,腳下像踩著風。
宋意拿著相機替他拍照,看著取景框裡那張滿臉雀躍的小臉,心裡忽然靜得發燙。
這孩子,是她用盡所有力氣換來的明亮,是她真正意義上活過來的證明。
她走過去蹲下,替王澈擦去嘴角殘留的冰淇淋,溫聲說。
“媽媽小時候從來沒來過這種地方!”
“那現在我陪你玩!”王澈拍著胸脯,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我帶你坐小火車,好不好?”
宋意一愣,眼眶忽然熱了,點頭。
“好啊!”
那天下午,王思遠拍了很多照片。
他們坐在小火車上,王澈在中間,宋意靠在他肩頭笑得眉眼彎彎。
那些照片後來被洗出來,一張張貼在他們家客廳的相框牆上,成了一幅一幅無聲的編年史。
而與此同時,精神病院裡,蕭晨陽坐在地上,雙手緊緊抱著膝蓋,頭埋得極低。
他不再說話,也不再發瘋,整個人像是沉進了一口看不見底的井。
醫生嘗試叫他,他連眼皮都不抬一下。
直到護士不小心將一份舊報紙掉在他床前,那上面刊著宋意出席某藝術展的圖片,小字標題裡出現了“王澈”兩個字。
他忽然抬頭,眼神死死盯著那段話。
“王澈……”
他低聲念著,像是念著某種咒語。
“她給他取了名字……”
“他們去遊樂園了!”
“他坐在她身邊,笑得很大聲!”
“她已經……是別人的媽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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