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廿二。
獵虛營第三分隊夜下集合,準備出去巡夜。玫敏心把新來的戰友介紹給大家,白皓修和隊友相互認識,看到隊尾的少年校尉時,愣了愣。
——溫青?
被正靈院除名的人只能去軍隊服役,因為有靈術底子,他們能獲得相關調配,溫青來獵虛營當個隊員也不是無法可想。
靈武者的軍階是由靈壓等級決定的,而後者要麼透過正靈院和真央傳授更高階的靈術來進階,要麼就得透過實戰來獲得提高了。
一般署衙和機構沒那麼多機會打打殺殺,那些官員們升職靠的是政績和人脈,才能使用千機閣統一的訓練場。溫青離開正靈院,不可能有人脈,所以他只能來獵虛營,至少戰鬥機會比較多,否則他的前程基本上是斷送了。
白皓修看到他的右耳已經缺了一截,一道猙獰的疤痕從臉側拉到下巴,想必是多次經歷過生死一線的。
玫敏心這兩年瘴氣吃多了,反應慢了點兒,後知後覺,想起溫青和白皓修是同一屆的,頓時尷尬,又發現這倆明顯有齟齬,溫青先是裝著不認識,白皓修也只好閉嘴。
“……”她撓了撓頭,覺得正靈院這幾年還真是是非多啊。那天回家跟明城凌志打聽訊息,然後又彙報了白皓修空降獵虛營,結果大都護早知道了,跟她說什麼投毒啊、刺客啊,那現在白皓修這手筆……
“你覺得像麼?”明城凌志問。
玫敏心愣愣地問:“像什麼?像復仇少年?”
明城凌志但笑不語。
玫敏心覺得心裡冷颼颼,憋悶,難受,這麼好的一個苗子誤入歧途啦!嗔怪道:“大都護,你就不能幫幫他?”
明城凌志悄沒聲兒翻了個白眼,“已經吩咐調查局密切關注了,我對他的仇家也很感興趣呢。”
玫敏心問:“不是西楓家乾的?”
明城凌志說:“不是。”
玫敏心又問:“那是誰?”
明城凌志說:“你別管。”頓了頓道:“哎,話說回來,你不覺得白皓修來獵虛營有點太巧了麼?”
玫敏心一臉無語,“就是衝我來的唄?”
明城凌志笑道:“知道就好,小心著點兒。平時跟他聊聊天可以,別的事你當做不知道。他若是問你什麼可別搭理,有情況隨時跟我彙報。”
玫敏心乖巧地答應,然後賠著笑說:“您有安排,不跟我說?”
“唉……”明城凌志老神在在地說:“放長線釣大魚,你慢慢看吧。”
玫敏心是有點天真,但不傻。明城凌志上任四年,改革一輪接一輪,但真正稱得上狂風暴雨的清洗這才拉開帷幕呢,他必須讓局中每個人都發揮作用,大的小的,有意的無意的……包括白皓修這樣的攪屎棍。
也許,大都護不覺得白皓修可憐,玫敏心想,最多有點惋惜?但更多的是結論——這個人廢了。
明城凌志瞅她眼神不對,決定開導開導:“你知道希兒的事麼?”
玫敏心一怔,頓時像觸犯了禁忌一樣,點頭,諱莫如深。
那是明城凌志的長女,比她晚兩年生,但在阿虓兩歲的時候就夭折了。原因是七七年,明城希三歲的時候,被西域的殺手組織綁架過。都說是政敵乾的,明城凌志歷經千難萬險把女兒救回來,卻發現她患上隱疾,治不好了。
明城夫人傷心欲絕,在家全心全意地照顧女兒,一直不願再生一個。明城希的病也一直拖著,拖到她十歲,連地都下不了的時候,夫人才無奈懷了阿虓。又過兩年,玫敏心進府,因為夫人說她和明城希有幾分相像。再一年後明城希重病不治,夫人居然也像完成了任務似的,沒幾個月就隨女兒去了!
從那天起,玫敏心在明城府,或者在阿虓的心裡,成為了替代母親和長姐,給予他溫暖,陪伴他長大的存在。明城凌志也很傷心,逃避性地把這部分“任務”丟給了她,專心對外,變得捉摸不透,不近人情了。
“現在也該跟你聊聊,呵呵。”明城凌志坐在搖椅上,故作輕鬆地晃了晃,“那個組織就是玉奇國暹羅堂。”
玫敏心小心翼翼地問:“不是單純的殺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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