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召她入宮侍奉,並賜予她歸元丹,這究竟是何用意?
穆長歌一時半刻猜不透其中的含義,但她知道一定有其原因,於是說道:
“如若侯府真的希望我死,就不會接我回府,也不會請大夫來醫治我。”
“長歌感激不盡,怎會懷疑喬小姐呢?喬夫人多慮了,我吃就是了。”穆長歌淡然一笑,接過歸元丹吞了下去。
呂氏聽到這番話,感到心如刀絞,面頰發燙,心慌意亂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穆長歌太聰明瞭,同時也讓她感到心寒。
算了,過了今夜,穆長歌的命就不屬於侯府了。
尷尬地笑了笑,“娘知道你心中有怨氣,但娘和你爹真的是沒有辦法見到你。連翹說你想要長青的信,娘都讓她帶回來了,焉兒。”
喬焉轉身從桌子上拿起一摞書信,遞了過去。
穆長歌接過書信展開看著,字裡行間充滿了對她的牽掛和對家的思念。
謹記父親教誨,爹孃要保重身體,攻下城池,將士們對長青深有好感。
家國情懷,讓穆長歌淚眼朦朧,心中充滿了愧疚。但她也發現,這些信中竟沒有一封提及過太子。
穆長歌微微皺眉,隨意抽出一封信展開,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穆長青竟然為原主定下了婚事?
晉王召她入宮是因為這個原因?
但這封信的文風與之前幾封截然不同,墨香也有差異,值得深思。
穆長歌抬起滿是淚水的眼睛,“晉王賜我歸元丹,是因為與我兄長交好,將我許配給了晉王?”
“是,晉王三年前也去了林江關,比太子早些回到京城。”
喬焉急切地接話,呂氏皺眉看了她一眼,然後說道:“雖然是長青的意思,但娘也不想因為恩情而讓你感到委屈。”
委屈?
穆長歌收起信,“我一個被罰為奴為婢的孤女,晉王不嫌棄我,我怎會嫌棄他坐著輪椅?”
“你聽誰說的?長青來信時晉王還未出事,許是這段時間長青太忙,沒能及時來信,娘才不想讓你感到委屈。”
呂氏突然意識到自己的神情不對,立刻改變了語氣,緊鎖著眉頭,用帕子輕拭眼角,掩蓋眼底的驚慌。
穆長歌又怎會察覺不到呂氏異樣,只是事情變得越來越有趣,她若一下子就翻臉,那豈不是擾了侯府的興致。
呵呵一笑,“莫說委屈,就是生死長歌都已看淡,只是侯府的恩情未報,我怎麼能死?”
“婚事我答應,但我出嫁之時,需將喜事告知我生父生母,緬懷他們給我了生命,這點要求喬夫人可會拒絕?”
“那我生父生母名諱可否告知長歌?喬夫人不必介懷,養育之恩重於生育之恩,長歌早已銘記於心。”
微微點頭,穆長歌笑著看著呂氏。
話都說到了這份上,呂氏若說不知名諱,豈不是打自己的臉,侯府忘恩忘本嗎。
緊攥著帕子,點了點頭,“長歌長大了,想的也周到,大喜的事確實應讓父母知曉,安心才是。”
“你生父叫穆雲,你母親孃與你爹只知她叫阿英,姓氏不知。”
“當年戰事起,侯爺被困是你父親救下了他,可誰承想又遇見了埋伏,你母親丟下你們去救你爹,就再沒回來。”
“侯府對不住你們兄妹,這三年,娘更是有愧於你,長歌,娘與你爹真的不是狠心,確實是有難處,娘。”
呂氏也不知自己是傷心還是害怕,嘴邊的話無法繼續,拿著帕子拭淚起身就走了。
哭聲迴盪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