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陽北將楚朝歌扔進浴缸裡,“你好好泡泡,想好接下來要怎麼與家人相處。”
“我們不欠你的,晚晚不過是將你送回親生父親身邊罷了。才一年,你就受不了,記恨她,記恨我們。你想過沒有,晚晚卻是在你親生父親家被虐待了十八年啊,整整十八年!”
楚朝歌被摔進浴缸,頭被水淹沒了,她掙扎著要坐起。
浴缸有水,非常滑,她試了幾次,都又滑了回去,喝了好幾口洗澡水。
冒著熱氣的柚子水不斷地灼燒著楚朝歌的面板。
“救......”楚朝歌的呼救聲隨著頭在水中起伏,湮滅在湧起的水浪中。
“嘭”一聲,楚陽北甩上衛生間的門,揚長而去。
“陽北,你這是做什麼,你怎麼把朝朝鎖在房間裡面了呢?快,把鑰匙給我。”
養母小跑著,跟在楚陽北身後,為楚朝歌說情。
“媽!她這才是第一天回來,就將家裡弄得雞犬不寧。你再這麼慣著她,就是害了她!”
楚陽北聲音穩定、低沉,沒有了剛剛的歇斯底里,但熟悉他的人都明白,他是生了很大的氣。
楚朝歌終於從浴缸中爬了出來,脫力地半躺在地上。
楚陽北的聲音很大,清楚地傳入楚朝歌耳裡。
楚陽北說,她將家裡弄得雞犬不寧。
她至今不明白自己做了什麼。
回來至今。
他們給她的,她全盤接受。
他們不給她的,她不爭不搶。
楚陽北讓她想好,接下來如何與家人相處。
如何相處?
離開了楚家,不是就可以不用相處了!
浴室密封,騰起的熱氣瀰漫開來,她臉上已分不清是水汽還是眼淚。
楚朝歌身體虛,沒法在這樣的環境裡久待。
過熱的蒸汽很可能會導致她暈厥。
她要自救。
這個世界,如果連她也放棄自己,那麼就會徹底沒有活路了。
她開啟門,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可怕的慘白。
頓時心跳急促,下意識地又將門給關上了。
她背靠木門,慢慢蹲下,蜷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直到被熱暈過去......
楚陽北迴到房間,將門甩上。
巨大的關門聲將來求情的養母和楚晚晚都關在了外面。
養母鼓足勇氣要敲門,卻被楚晚晚攔住了。
“媽媽,大哥在氣頭上,你為姐姐求情只會讓大哥更生氣。姐姐被關在房間裡,不算受苦。睡一覺,明天我們再求情。”
養母想想也覺得是這個理,放下了欲敲門的手,在楚晚晚的攙扶下回了房。
楚陽北失了平日裡的穩重,抄起架子上的烈酒,拔開蓋子,仰頭就往自己嘴裡灌。
喉嚨的辛辣才能讓他心裡好受些。
他自從接手生意,便一直順風順水,生意夥伴捧著,家人順著,哪裡有過如此失控的時候。
他的心彷彿被一層霧氣籠罩著,想衝破又找不到出口。
他插著腰,在房裡踱步,腳步沉重而雜亂,根本找不到宣洩的途徑。
“楚朝歌啊,楚朝歌,我就是上輩子欠你的。”
楚陽北將手中酒瓶狠狠砸在地上。
他穩重的人設終究是堅持不住了......
就在此時,楚陽北的手機鈴聲響了。
他抄起手機,按了接聽鍵。
“朝朝找到了?”
楚陽北眉心緊擰,語氣嚴厲,“孟言川,別忘了,晚晚才是你的未婚妻。”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原本欣喜的語氣變得壓抑,“我知道,但朝朝與我從小一起長大,即使沒有了婚約,她也是我妹妹。”
“妹妹?她的哥哥是我和楚陽南。你算哪門子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