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山伯說:“今天洛陽子和我們一起去龍湖村。”又讓我和張承山同去。除了這兩天一直同往的學徒,還喊了另外四個可以獨當一面的學徒。
今天的人比較多,我們開了兩輛車一同前往。
路上得知蕭山伯昨天已經聯絡無機子,無機子和蕭山伯也是摯友,便派了洛陽子星夜高鐵前來,晚上到得很晚,略作休息就來找蕭山伯。
抵達龍湖村的時候,天色尚早,約莫八九點鐘。那兩戶人家早已在村口迎接蕭山伯,另外一戶剛剛入土為安的親屬,聽說蕭山伯前來,也一同在村口等候,雖然他家墳地沒有邀請蕭山伯看過,但難得威名遠播的蕭山伯前來,他家是這個月的第三起喪事,聽說前兩家都出了一些問題,心中不免有些慌張,想看一看究竟。
女孩舅舅家和另一戶人家,昨晚七八口人都住在祠堂,雖然條件艱苦些,果然沒有困擾多天的噩夢了,難得睡了個安穩覺。
兩戶人家早已按蕭山伯要求準備停當,又煮了粉條宴請,蕭山伯也不客氣,三兩口就吃完了,洛陽子和我們也跟著吃起來,只是張承山微微吃了兩口,便開始工作。
按照蕭山伯掐算的時辰,我們一行人抵達女孩舅媽的墓地。
墓地旁,早已有十多個人準備停當,四五個壯漢手持鐵鍬,其他人張羅著紙錢、祭品等物品,都是按照我們昨天要求準備的。
蕭山伯讓我帶著洛陽子登上山頂,向洛陽子指引蝕骨蟲的位置。又挑選了這幾天一直相隨的那名熱情中年男人同往,他今天身穿一身黑色背心,也姓“聶”,是女孩舅舅的堂兄弟。今天洛陽子看完山頂蝕骨蟲的位置後,還要去看另外一處墳地,以及昨天下葬的墳地,所以讓這名黑衣中年男人帶路。洛陽子上下打量他一番,點了點頭說:“可以的,我覺得挺靠譜的。”
這裡的挖墳移棺,蕭山伯不需我和洛陽子相助,他和張承山,還帶著其它幾個學徒,就完全可以應付。
洛陽子拿出羅盤,在女孩舅媽的墳地測向後,便微笑著對我說:“李師兄,有請帶路,先帶我去山頂。”
被享有盛名的洛陽子稱作“李師兄”,我竟有些飄飄然,洋洋自得起來,高興地在前方帶路,也回了一句:“洛陽子師兄客氣了,你不辭勞苦從溫州過來相助,一路舟車勞頓,實在辛苦了。我們還沒有給你接風洗塵,這就匆忙上山了。”
洛陽子只是微微一笑,並未做出回應,隨我一同到了山頂。
我指了指上次鐵鍬剷下的位置,示意蝕骨蟲就在這裡,問道:“洛陽子師兄,要不要挖開?”上山時,中年男人帶著一把鐵鍬,隨時給我們備用。
中年男人聽後,看著別無二致的草地,只是表層土壤翻動了一些,疑惑不解地問道:“這裡有什麼好挖的?”
我並沒有直言相告,只是淡淡一笑,說道:“這下面有蟲子,會咬人的那種。”中年男人聽後皺起眉頭,有些不信。
洛陽子看了看位置,搖頭說:“不用挖了。”取出羅盤,在這塊土壤四周走著八卦步,繞行了一圈。
洛陽子手中的羅盤,看似和正常的羅盤無異,細看卻相差甚大。他手中羅盤天池略大,且有兩道指標,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羅盤。我看他全神貫注,每一步踏出去,都看一眼羅盤,再看一眼遠方,就這樣踏了十多步。
這山頂雖不高,但身處高地,依然可以“一覽眾山小”,山腳一圈都是村莊,村莊外,有一圈水系環繞,一半大河,一半支流。沿著大河外,是一條縣道公路。進村是必經的長橋,在我們的正南面。
洛陽子在山頂四周持羅盤觀望一番後,讓我和村民領著去看另外兩座墳地。
見他山頂勘測完畢,我好奇地問道:“洛陽子師兄,這是什麼羅盤,會有兩道指標。”
洛陽子輕咳一聲,說道:“這是我們無機觀定製的羅盤,這個羅盤融合著‘尋龍尺’和普通羅盤,有測向之用,也可以當作‘尋龍尺’來用。”
尋龍尺,是我們風水師常用的的行頭,極具靈性,可以感應使用人的心理,替使用人找到方向或者物品。但使用尋龍尺需要道行,心無雜念,人尺合一。
無機觀的羅盤真是一件難能可貴的風水行頭,我不禁感嘆。
我們隨著黑衣中年男人一同下山,在山腰中穿梭,先後抵達兩處墳地。這兩座墳地上,洛陽子都拿出那枚尋龍尺羅盤,一步一測,每處墳地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再簡單觀察周邊環境,便說已瞭然於胸。又讓我們領去祠堂,好不容易抵達祠堂後,他卻沒有跨過門檻,在祠堂外圍轉了一圈,便說祠堂已看完。
這時,我不禁對洛陽子心生質疑,看風水看得這麼快,不會徒有虛名吧。正以為洛陽子全部看完,要收工的時候,洛陽子又說:“李師兄,你跟我去一個地方。”又向黑衣服的中年男人說道:“感謝這位兄弟,後面的路,我自己走就可以了。”便讓黑衣中年男人自行回去。
說著,洛陽子也無需人引路,手捧羅盤,徑直往祠堂東側走去,走在前方,帶起路來。我扛著鐵鍬,加快步伐跟在身後。
黑衣服的中年男人也是疑惑,既然還有地方要去,怎麼就不用帶路了,既然洛陽子不讓跟隨,也不會硬湊上去,只能返程了。我也甚是詫異,洛陽子第一天來這個地方,僅憑一枚奇特的羅盤,是要帶我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