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裡,阿瑤視線清晰,雖然她現在看不清別人的長相,但是憑著衣服,她很確定,這人不是早上跟蹤她的人。
“叫什麼叫,老實待著。”對方語氣很不耐煩。
這人說完這句就不理她了,轉身去打電話。
“她醒了,剛醒不久。”電話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他又回,“你放心,這地方很安全,等這邊安排好,我們就動手。”
這個動手,阿瑤猜有兩種意思,要麼是瞭解她,要麼是轉移她。
她沒來由的開始心慌,這他媽叫什麼事,要死也得做個明白鬼不是,她都不知道是誰綁了它,就要見閻王了嗎?
長夜漫漫,她一再安慰自己,先好好睡一覺,養精蓄銳,但想歸想,就是睡不著,只能睜著眼睛熬。
*
凌晨三點,林澗連續看了幾個小時監控,都沒發現異常,一個大活人不會憑空消失,一定是他忽略了某個重要地點。
城中村的路口有個監控,再往村裡就沒了。
根據喜婆婆的說法,阿瑤回家後,是10點出頭出門的,再之後就聯絡不上了。
電光火石之間,林澗想到了。
他翻出自己的手機,看了下給阿瑤打電話的時間,時間是昨天早上10點29分,也就是說他打電話的時候,阿瑤已經出事了。
她是在中間半小時內出的事,監控裡阿瑤出村,那麼就剩下兩種可能,一是她還在村裡,二是被用什麼工具運出了村。
是車!
假如他要綁一個人,成功之後沒道理還待在原地,如果要將人運出,車子無疑是最好的工具,空間夠大,又不會引人懷疑。
林澗重新去翻監控,重點放在村口那個上,又把時間鎖定在10點到10半之間。
每出去一輛車子,他用筆記寫下車牌,村裡進出的車子不多,不到一個小時,這個時間段出村的車,他全部記了下來。
林澗奔出辦公室,去找張局。
一出門就見他在沙發上睡得正香,黑色的沙發約莫一米五,張文奇人高馬大的,蜷縮在上面有點可憐。
林澗正要開口,對方醒了。
張文奇揉著眼睛問:“是有什麼新發現嗎?”
“嗯。”林澗點點頭,“可能需要排查一下車輛,現在方便嗎?”
不方便也得方便。
張文奇爬起來,去衛生間洗了把臉後,找來了值班的手下。
林澗遞過去一張紙,上面有幾個車牌號。
他對這位王警官說:“麻煩了,幫我查一下這些車輛,看看有沒有什麼異常的。”
王警官接過那張紙,立刻去系統上去查,這一查還真發現了異常,
他指著被紅筆圈出來的車牌號說:“這輛車應該是個套牌車,在同一時間不同的地點,發現了違章記錄。”
林澗抬手捏了捏脹痛的額角,不枉他熬了個大夜,總算是摸到點線索。
“麻煩幫我調一下這車子的行動軌跡,看看它都去了哪裡?”
張局看了眼王警官,他立刻會意。
林澗急忙跟了過去,監控畫面裡,這輛車出了城,繞來繞去耗了半日的功夫,去了城北,最後消失在一個路口。
“有這地方的詳細地圖嗎?”
王警官又立刻調出了衛星地圖,地圖顯示附近都是工廠,有個廢棄的紡織廠,已經荒了小十年了。
林澗記下位置座標,他猜想應該就是這個紡織廠。
*
月上中天的時候,阿瑤試著活動了下身子,還好,藥勁兒終於過去了。
不遠處的車上,鼾聲此起彼伏,看來都睡了。
她試著轉動手腕,用小拇指扣動鐲子,“咔嚓!”阿瑤驚了一下,深怕旁邊的人聽見動靜。
鐲子已經開啟了,阿瑤輕輕用手指勾著,慢慢割斷綁手的繩子,不遠處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過來一個人,強光手電打在她的臉上。
阿瑤嚇出一身冷汗,因為缺氧,臉也憋得通紅,她淚眼朦朧看著來人,一副憋不住尿的模樣。
那人眯眼看她:“尿急?”
“嗯……嗯……”阿瑤點點頭。
那人煩躁地踢了她一腳:“娘們家就是麻煩?”
他蹲過來,“呲”地一下扯掉了膠帶,阿瑤的臉瞬間火辣辣的疼。
阿瑤悄悄活動了下手腕,趁他沒反應過來,一手捂住他的口鼻,另一隻手朝著他的後頸,狠狠地一記劈砍,人就軟綿綿地倒下了。
她側耳聽旁邊的動靜,鼾聲依舊。
很好,沒人發現。
阿瑤拿過一邊的繩子,將昏死的人綁了,側放在她原來的位置上,這才貓著腰往外走。
忽然,她看見黑暗中,摸進來一道橙黃的影子,那人進來後並沒有動作,而是蟄伏在黑暗裡一動不動。
周圍的人還在熟睡,這一切都沒人發現。
阿瑤藉機掩在黑暗裡,這人是悄悄來的,來了又藏起來,那就證明,他跟綁架的她的人不是一夥的。
看髮型這人是個寸頭,身高的有185往上、身形健碩,電光火石之間,阿瑤想到了一個人。
林澗?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如果是他,她該怎麼向他傳遞資訊,這種時候又不能說話。
對了,手電還有手勢。
她悄悄用腳將地上的手電勾了過來,記得去峽谷時,林澗說過部隊的手勢訊號,好像抹脖子是危險的意思。
阿瑤將手電猛調成弱光,對著自己的手,比畫了個抹脖子的訊號,又迅速關了手電。
很快,角落裡,有一隻橙色的大手比畫了個OK。
果然她沒猜錯,真是林澗。
接著,阿瑤放輕腳步,朝著林澗摸了過去。
剛剛她本來是要跑的,這地方少說有十幾個人,打是打不過的,只能先走為妙。
林澗用眼神詢問:“你怎麼知道是我?”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是走還是打?”
屬於女生的馨香鋪面而來,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耳側,阿瑤的唇湊上林澗的耳邊,他身子無意識地微微後仰。
阿瑤說什麼,林澗一句也沒聽到。
“我問你,是要打還是要走?”
林澗終於回過神,他轉頭目光灼灼地看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