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凝滯。
林澗的質問砸下來,阿瑤眼裡滿是真切的困惑,在她看來,這問題簡直莫名其妙。
朋友?戰友?
一起出生入死的夥伴?
這難道不比別的關係更親近?
“對啊,”阿瑤放下筷子,她坦然迎著林澗幾乎噴火的目光,“你和齊福、捲毛、付瓊,不都一樣?咱們是一起的啊。”
“噗……咳咳咳!”
齊福正偷撈醋碟裡的包子,心裡哀嚎:我的個老天,這小姑奶奶是遲鈍啊!這哪是朋友不朋友的問題,這簡直是火上澆油。
他恨不得原地消失,縮成鵪鶉。
神仙打架,別殃及池魚!
林澗胸口鬱結,像是一團烈火被澆了冰水,滋啦作響,卻燒得更旺,更憋屈。
他喉嚨滾動了下,硬生生把話嚥了回去。
“好,好得很”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壓抑到極致,“朋友。”
他不在看任何人,轉身走向房間。
齊福這才大喘了口氣,他湊近阿瑤:“姑奶奶,你這話跟捅他刀子有啥區別?”
阿瑤皺眉:“我說錯什麼了,你跟我不也是算得清清楚楚?“”
“朋友?”齊福翻了個白眼,“朋友能讓你坐腰上?能不讓你花錢?能為你一句話氣炸?”
阿瑤愣住,這話像小錘敲在她遲鈍的神經上。
“你是說……”她遲疑著,一個荒謬念頭浮出,“他對我…是男女那種意思?”
記憶的閘門開啟。
過往相處的點滴,林澗那些細微的、她未曾深究的舉動——黑暗中護住她的手,為她擋下的危險,看向她時專注的眼神……
一種陌生的、帶著慌亂情緒,湧上心頭。
老天爺,可算開竅了!
齊福激動了拍了大腿,又幹淨捂嘴,“不然呢?‘留著當嫁妝’是試探,結果你反手轉一百萬,這不等於說沒戲,銀貨兩訖的意思?”
“換誰不炸?”齊福又補了一句。
“哐當!”門被拉開,林澗換了衣服,背上斜跨護著一個包,他臉色沉靜如水,氣息冷漠疏離。
他看也不看兩人,徑直走向大門。
“林澗!”阿瑤下意識喊他,心裡有點亂,“你去哪?”
林澗腳步頓住,沒回頭:“回臨水,車在那邊,我得盯著。你們…按計劃出發。”
說完,不在停留,拉開門,身影決絕地融入晨光中。
“看吧……”齊福看著空蕩蕩的門口,又看看呆愣的阿瑤,嘆口氣,“閻王打架,小鬼遭殃,你自求多福,大林子這回是真傷心了。”
阿瑤盯著手機上【轉賬已被退回】的訊息,她第一次清晰意識到,自己好像一點都不討厭他靠近,甚至還下意識地依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