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離開了他們的尼伯龍根,莫名的鬆了一口氣,其實他挺害怕夏彌對他痛下殺手的,畢竟上次暴揍女孩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幸運的是,他賭對了。
她終究選擇成為了夏彌,而不是耶夢加得,兩人之間也算形成了比較穩固的同盟,挽回遺憾的第一步,自己似乎邁對了。
雖然還是和小魔鬼交換了四分之一的生命。
有時候他也在想,如果生命真的被分成了四等分,師姐那裡一份,繪梨衣那裡一份,師兄那裡一份,還有一份,留給誰呢,他想要留給小魔鬼。
就留給自己這個所謂的弟弟吧,雖然自己不知道自己和他算哪門子血親。
如果遺憾註定會有犧牲,那就用我的骨灰當作煙花,為所有沒能走到黎明的人。路明非如是想。
路明非無聲的笑笑,最後思索片刻,還是掏出手機給夏彌發了一條訊息,“吞噬李霧月的時候提前給我發個訊息,也好有個照應。”
“你真的想要和我結成同盟?”對面秒回。
“這不廢話嗎?不然我費心費力的和你幹掉他好玩嗎?”
“可是我是龍王哎,你不怕我進化成海拉之後第一個幹掉的就是你?”
“不怕,龍是一種很高傲的生物。更重要的是,我相信你,”路明非硬著頭皮說道。他真的相信夏彌嗎?或許是真的,但那也是他在賭,在絕對的權與力面前,沒有龍類可以保持絕對的理智。
“好,不要後悔你的決定哦。”夏彌在另一邊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真好,雖然她也說不出是和路明非結成同盟真好,還是被信任的感覺真好。
她也覺得自己很奇怪,明明自己花空了心思也想要坐上那至高的位置,可現在,自己居然可以在如此的誘惑面前保持理智,還和一個人類結成了同盟,真是不可思議,有時候她也分不清自己是夏彌還是耶夢加得,是因為面具戴久了就取不下來了嗎?她也不知道。
BJ秋深,林家。
昂熱踏過青石板縫隙間枯黃的落葉,腳步聲在寂靜的巷弄裡清晰可聞。他穿著薩維爾街定製的黑色西裝,胸袋露出白色方巾的一角,一絲不苟,如同赴一場古老的約會。袖口之下,冰涼的折刀貼合著面板,如同1900年那個夜晚北京城頭的寒月。
記憶是刻在骨頭裡的哀慟。卡塞爾莊園的火光,同伴們最後的吶喊,格陵蘭海冰層下永恆凝固的年輕面龐……一個世紀的追尋,所有線索蛛絲般收束,最終指向這座垂垂老矣的四合院,指向那個名為林鳳隆的名字——他曾是秘黨安插東方的暗樁,亦是百年迷霧中最縹緲的幽靈。
朱漆剝落的大門無聲洞開,彷彿早已等候多時。院落深深,一棵老銀杏樹下,穿著灰色麻布衫的老者正在沏茶,白氣嫋嫋,模糊了他佈滿皺紋的臉龐。動作舒緩得如同時光本身。
“昂熱,”老者未曾抬頭,聲音沙啞如秋葉摩挲,“百年的風霜,竟未能磨去你眼中的火焰。坐。”
“林鳳隆,”昂熱立於庭中,金色的瞳孔裡沉澱著冰海般的寒冷與重量,“卡塞爾名單上的失蹤者,格陵蘭悲劇的默觀者。我今日來,只求一個答案。”
風掠過庭院,捲起幾片金黃的銀杏葉。林鳳隆緩緩斟滿兩杯茶,茶湯澄澈,映著灰濛的天光。
“答案……”他低笑一聲,笑聲裡含著無盡的倦意,“答案往往比刀鋒更傷人,希爾伯特。有些舊事,埋於黃土,比曝於烈日之下,於生者更為仁慈。”
“我已行走於地獄邊緣一個世紀,何懼真相灼燒?”昂熱向前一步,無形的領域悄然張開,空氣變得粘稠,落葉懸浮,光影遲滯——時間零的偉力扭曲了庭院的時空,“1900年,BJ東便門;2001年,格陵蘭冰海;還有林凡、林磊,他們體內的血,那源自你的‘猩紅血沸’,那指向二代種甚至初代種的古老力量……別告訴我你一無所知。你在幕後,看著這一切發生。”
林鳳隆端起茶杯的手乾枯如鷹爪,微微顫抖。他飲盡杯中茶,彷彿飲下一杯歲月的苦酒。
“執著於復仇的你,像一柄永不回鞘的刀,希爾伯特。斬向龍族,亦斬向迷霧,有時……甚至會斬斷回頭的路。”他咳嗽起來,咳得撕心裂肺,暗紅色的血點濺落在石桌上,如凋零的梅花,“我的血脈……林凡、林磊……是榮耀,亦是詛咒。他們掙扎、反抗,自以為掌控了力量,卻或許從未擺脫棋子的命運。”
“棋子?”昂熱的聲音冰冷徹骨,“誰執棋?哪位至尊?還是……那沉睡在冰山之上的尼德霍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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