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力量！

密室內，冰冷的金屬牆壁泛著幽光，複雜的儀器指示燈如同鬼魅的眼睛般明滅不定。

空氣中瀰漫著機油、消毒水和一種難以言喻的、冰冷的氣息。

巨大的螢幕上，資料流飛速滾動。

“你，你真的能...幫我嗎？”

“不管如何，總得試一下不是嗎？聊一下我們的計劃吧。”

“第一步，我們需要了解你的‘敵人’。”男人站在一塊巨大的觸控式螢幕前，指尖劃過，調出了路明非在仕蘭中學的所有檔案，照片上的少年眼神平靜，甚至有些蔫蔫的，與趙孟華記憶中那恐怖的“怪物”判若兩人。

“剝開表象，找到他力量的根源，找到他的…弱點。”男人的聲音在空曠的密室裡顯得格外清晰，帶著一種冷酷的、解析獵物的意味。

“第二步，你需要力量。真正的力量。”男人走向房間中央一個充滿未來科技感的平臺，平臺上連線著數根粗大的、流淌著幽藍色液體的導管。

平臺中央，靜靜地躺著一支造型奇特的注射器，裡面是粘稠如血、卻又閃爍著詭異星芒的液體。

“凡人的恐懼救不了你。想對抗怪物，你自己…就得先成為怪物。”他拿起那支注射器，幽藍的光芒映在他深不見底的瞳孔中，如同深淵的凝視。

“告訴我，趙孟華，”男人轉過身，將注射器舉到兩人之間，聲音如同來自地獄的邀請，“為了復仇，為了不再恐懼，你願意付出什麼？”

趙孟華看著那支散發著不祥光芒的注射器，身體因為恐懼和極度的興奮而微微顫抖。路明非那雙冰冷的眼睛再次浮現在腦海，那深入骨髓的恐懼瞬間轉化成了滔天的恨意。

他猛地抬起頭，眼中燃燒著不顧一切的瘋狂火焰：

“一切！只要能讓他死！”

男人滿意地笑了，那笑容冰冷而殘酷：“很好。記住你此刻的決心。那麼，我們開始吧。‘龍王之血’…會給你想要的力量。當然，還有…對應的代價。還有，關於他的檔案。”他將注射器和關於路明非的紙質檔案遞向趙孟華。

幽綠的光芒照亮了趙孟華扭曲而決絕的臉龐。

他顫抖著伸出手，堅定地、毫不猶豫地，握住了那支通向力量與毀滅的鑰匙。冰冷的觸感順著指尖蔓延，彷彿預示著一條無法回頭的深淵之路，在他腳下轟然開啟。

-----------------

“大人，您怎麼篤定他一定會接受這份……提議？”一個略顯富態的中年男人從門口陰影處踱步而出，臉上帶著困惑與一絲不易察覺的畏懼。

倘若趙孟華此刻清醒，定能認出這正是他父親常帶他拜訪的仕蘭中學校董之一！

被稱為“大人”的男人倚在門框上，姿態閒適，彷彿在欣賞一件即將發生的藝術品。

他嘴角噙著一絲冰冷的笑意，目光穿透教堂的黑暗，投向那個蜷縮在角落、剛剛完成注射的身影。

“他剛才手抖得厲害，像只受驚的兔子，”男人漫不經心地彈了彈指甲，“我‘好心’請他喝了點茶。裡面，摻了點能讓人……更容易擁抱瘋狂的小東西。”

校董的身體不易察覺地抖了一下，喉結滾動。那名校董身子抖了抖，對於東家的一些手段，他還是略有耳聞的。

“接下來，他會慢慢失去理智，迷失自我，所以我給了他一份檔案，他會知道該怎麼做的。”男人的聲音帶著一種殘酷的期待，如同帷幕拉開前的宣告，“就讓我們一同欣賞，這出由‘進化’與‘復仇’交織而成的……別開生面的好戲吧。”

......

趙孟華跌跌撞撞地衝進一座廢棄教堂的深處，他背靠著冰冷的告解室木門滑坐下來，胸膛劇烈起伏。

手中那支注射器，正散發著幽幽的、令人不安的慘綠光芒，如同墓穴中的磷火。

一股難以言喻的、混合著恐懼與極度渴望的灼熱在他體內奔湧，燒得他理智幾近崩斷。

就是它！

這就是力量！

能碾碎那個廢物路明非的力量！

他眼中閃爍著一種近乎獻祭般的狂熱，猛地將冰冷的金屬針尖狠狠刺入頸側的面板！

針筒內，那粘稠、泛著詭異幽綠光澤的液體，彷彿一條被囚禁已久的毒蛇驟然甦醒，帶著活物般的惡意與冰冷的貪婪，瞬間湧入他的血管。

沒有預想中的劇痛，只有一股蝕骨的、彷彿能凍結靈魂的寒意，沿著脊椎一路炸裂，直衝天靈蓋！他猛地倒抽一口冷氣，廢棄教堂特有的陳腐氣息——灰塵、朽木、殘餘蠟油的微弱氣味——湧入鼻腔，卻帶不來絲毫清醒。

緊接著，這股寒流被點燃了！

彷彿有無數燒紅的烙鐵在他血管裡奔突、穿刺！滾燙的岩漿粗暴地取代了溫熱的血液！

“呃——啊！！！”

一聲完全不似人聲、飽含痛苦的嘶吼從趙孟華喉嚨深處擠出。他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前撲倒，如同被無形重錘擊中，狠狠撞在告解室冰冷的木門上！

“喀啦！”刺耳的碎裂聲中，門板被撞開一道縫隙。

他掙扎著，用盡全身力氣抬起頭，視線恰好對上小窗後那面蒙塵的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