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琛睜開眼,就聽她甕聲甕氣,帶著嬌羞問道,“我能跟琛哥一起洗嗎?怕髒了你的床。”
不出意外,鴛鴦浴的後果就是,霍琛徹底被她累癱了。
下沉式的臥房,榻榻米擺放在窗邊。
夜裡,淡淡微光,一盆帝王花燭的盆栽在玻璃下探著頭,似乎期盼著能汲取玻璃面上滑動過的水珠子。
霍琛的床很軟,卻不是棉花那種,躺上去後就陷進去的軟。
而是,仿若有一雙大手在腰背後託舉。
絲綢面的被子,接觸肌膚時會冰冰涼涼的,但稍微裹一會兒就暖和舒適。
“琛哥。”
餘七月側著身,雙手搭在他肚子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揉捏著他的腹肌,,“你困嗎?”
霍琛早已閉上了雙眼,鼻息伴著“嗯”的音節,半夢半醒。
“琛哥,我們聊聊天?”女人輕聲和語,指頭模仿著雙腳,走啊走,走到三角地帶。
睡意襲來的霍琛將她不懷好意的爪子推開,也側過身,手臂穿過她的頸窩,將她抱住,“節制,睡覺。”
凡事得有個度,這女人,給他的早已不是飢一頓飽一頓,現在的情況,主打一個要麼餓死他,要麼撐死他。
餘七月動彈不得,卻一點也不想睡。
她用目光描繪他的臉,他的眉,他的眼,心境前所未有的沉靜。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的呼吸均勻,趨於一種過於安詳的平和,環抱她的手,早就自然鬆開了。
餘七月挪了挪,拉開了和他的距離。
見他沒醒,她再挪了挪,直到被子不再蔽體,初春深夜的涼意肆無忌憚地侵蝕來。
“我走了,琛哥。”
動了動嘴,這句話沒有任何聲音。
餘七月最後看了眼熟睡的男人,走出臥室。
她穿了霍琛的一件襯衣,在二樓客廳,步至書架前,探出的手直指東野圭吾的《秘密》。
那張照片到底是什麼?
時至今時今日,她還是很好奇!
那是她頭一次見霍琛發那麼大的火,似乎從那個節點開始,他們之間的平衡就此打破了。
颯颯……
一頁又一頁,一頁疊一頁,但餘七月始終沒找見那張照片。
當然,照片肯定放別的地方了。
但她不知道,霍琛會放在哪。
天意難違吧……
吐出一口氣,她將書放回原處,頭也不回離開別墅,腳下生蓮,滿載輕鬆。
拿出手機一通操作後,她徹底消失在夜色裡。
次日,天氣陰沉沉的。
睡到自然醒的男人見床畔空蕩蕩,並不怎麼在意,倒了杯水潤喉,睡衣披上身。
“去哪了。”
單手託著手機,指尖點出的音節拼湊出這幾個字。
然而,綠泡泡後緊跟著是一個紅色的感嘆號,以及下方一行提示:訊息已發出,但對方拒收了。
這是什麼東西?
霍琛有生以來,頭一回在聊天軟體看到這種情形。
他眉心緊鎖,旋即撥出去電話——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