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這道措辭冰冷嚴厲、限時三日離京、並且附帶了三條‘無詔不得’的旨意,如同三道緊箍咒,將藩王的各種心思,牢牢的箍住了。
雖然蔣瓛只是錦衣衛指揮使,負責的工作,基本都是老朱要求的髒活、累活,但伺候了老朱這麼多年,蔣瓛自問對老朱還是有些瞭解的。
老朱想立朱允炆為皇太孫的心思,別人或許不知道,他心裡是門清。
畢竟朱標死後的那段時間,東宮也成了錦衣衛的監察範圍。
而對於朱允炆的關注,老朱從未斷絕過。
如今,老朱又下詔讓藩王離京,更加驗證了他的猜測。
皇上這是打算徹底斷了某些人的念想。
他用最冷酷的方式,將他選定的孫兒,推到了風口浪尖的最前端,也為他孫兒登位,掃清了眼前可能存在的最大障礙。
不過,這還只是開始。
以朱允炆的背景,如何鎮得住那些勳貴?
所以,作為老朱的第一爪牙、鷹犬,他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關鍵。
或許皇上又要大開殺戒了。
畢竟胡惟庸案到現在都還沒殺乾淨,這次恐怕會更甚。
而驅逐藩王的旨意,則如同深秋最凜冽的寒風,席捲了整個十王府。
秦王朱樉聽到老朱的旨意,整個人都懵了,不由結結巴巴地道:
“蔣蔣瓛這是真的?這真是我爹的旨意?”
他在外人面前,沒有稱父皇,也沒有稱皇上,試圖用這種方式,來宣告自己的與眾不同。
他是朱標之後的第一順位繼承人,也是嫡次子。
按理來說,他應該是唯一一個留在京師,等待受封太子之位的藩王。
結果,這道旨意的開頭就是他的名字,由不得他不難以置信。
而蔣瓛則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淡漠道:“秦王殿下若不信,可以將聖旨拿去,皇上讓臣給你們每人準備了一份,好在日後時刻警醒你們!”
說完這話,他不動聲色地看向身旁端聖旨的錦衣衛,後者立刻上前,將老朱的聖旨,遞給了朱樉。
只見朱樉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既不甘、又彷徨的拿起聖旨,然後看向一旁的晉王朱棡:“老三,要不還是你看吧,我”
“算了二哥,走吧,拿著父皇的聖旨,回府!”
朱棡嘆息著搖了搖頭,旋即從那名錦衣衛的托盤中,拿起聖旨,攙扶著雙腿已經發軟的朱樉,朝蔣瓛道:“蔣指揮使,請您轉告皇上,我們接旨,會盡快離京!”
“晉王殿下放心,臣會如實稟告皇上的!”
蔣瓛依舊面無表情的應了一聲,然後扭頭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燕王朱棣:“燕王殿下?”
“燕藩!接旨!謝恩!”
朱棣同樣面無表情地上前拿起詔書,然後二話不說的就轉身離開了。
其餘藩王見前面的三個藩王都接旨了,自然不敢有任何造次,都紛紛拿起各自的聖旨,離開了宣旨堂。
而蔣瓛目送他們離開後,心中不禁一陣唏噓。
這些在封地不可一世的藩王,在皇上面前,連個屁都不敢放。
就算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立儲風波,還不是皇上一句話就消停了。
皇上用最直白、最冷酷的方式宣告:
皇位,永遠是太子爺朱標那一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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