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們老朱家的!
外人,哪怕是親兒子,想都別想!
回到秦王府後。
朱樉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憤怒和絕望,咆哮聲幾乎要掀翻屋頂:
“滾?!爹讓本王滾?!三日內滾回西安?!爹他瘋了嗎?!本王是他親兒子!親兒子!!”
他就像一頭暴怒的獅子,將房間裡能砸的東西砸了個稀巴爛,昂貴的瓷器、玉器碎片濺得到處都是。
他雙目赤紅,脖子上青筋暴起,對著桌上那道冰冷的聖旨,嘶聲怒吼:“無詔不得擅離?不得與其他藩王往來?他這是防賊呢?!防他親兒子?!”
“好好好!老三你說得對!他就是想把好東西都留給朱標一脈!他眼裡根本就沒有我們這些親兒子!”
“嘭嘭嘭——!”
又是一陣砸桌子、扔椅子、摔東西的聲音響起。
而朱棡則平靜地坐在一片狼藉中唯一完好的椅子上,慢悠悠地品著一杯茶,臉上看不出喜怒。
等朱樉發洩累了,氣喘吁吁地停下來,他才放下茶杯,幽幽開口,聲音不大,卻像冰錐一樣刺入朱樉狂怒的心:“二哥,吼完了?砸完了?解氣了?”
“解氣有個屁用!”
朱樉喘著粗氣,狠狠踢了一腳地上的碎片:“我算是明白了,爹就是偏心偏到胳肢窩了!”
“偏心?”
朱棡冷笑一聲,旋即搖頭道:
“不是偏心,是決斷。父皇用這道旨意,清清楚楚地告訴所有人,那把椅子,只姓朱標!只傳朱標的兒子!”
“咱們這些藩王.在他眼裡,已經成了威脅,成了需要被趕走、被圈禁的巨大隱患!”
說著,他緩緩站起身,撣了撣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眼神冰冷地掃過暴怒的朱樉:“二哥,醒醒吧。回西安,安安分分當你的秦王。”
“以後,少跟其他兄弟來往,尤其是老四。爹那雙眼睛,盯著咱們呢。”
說完這話,朱棡便不再理會朱樉,轉身走出了這間充滿暴戾和絕望的房間。
夜風中,他的背影顯得格外蕭索,也格外深沉。
雖然他早就猜到了老朱會立朱允炆為皇太孫,但真正確定的那一刻,他才知道,老朱對他們的態度,和對朱標的態度,有多麼的不一樣。
或許,在那個父皇眼裡,他們這些兒子,不過是皇子而已。
只有朱標,才是真正的兒子。
有時候,看得越透徹,心就越涼。
秋風蕭瑟,朱棡走出秦王府,站在風中,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自我安慰:
“爹,您不顧人倫,不顧禮法,此乃取禍之道!您以為立朱允炆為皇太孫,就能守住這大明江山嗎?您還是小瞧了您兒子啊!”
“看吧,等著吧,等您為了朱允炆不顧一切的時候,就是他滅亡的開始.”
話到這裡,眼角兩行淚水,不由地滑落了下來:“自古天家無親情,不羨唐王做晉王!”
“哎,走吧,收拾東西,打包回太原府。”
嘆息著擺了擺手,朱棡收拾好心情,整個人便融入了這夜色秋風中,月光如水,照在他略微佝僂的背脊上,顯得無比蕭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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