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火紅年代,冰箱每日重新整理

第176章 175主動上門打破僵局突破口和切入點

陽光明點了點頭,臉上露出讚許的神色,用手指輕輕點了點桌面:“彙報得很清楚,很詳細。謝謝周副組長。讓我對五組的工作有了一個快速的、直觀的瞭解。”

他略作沉吟,像是隨意地提起一個問題,目光卻落在周為民臉上:“我注意到,聽你介紹,目前幾個專項基金的結餘情況似乎差異比較大。

像大修理基金比較緊張,而更新改造基金沉澱稍多。

這方面,組裡有沒有考慮過在制度允許範圍內,進行一些適當的更有效率的規劃?

當然,我只是初步瞭解一下。”

這個問題看似尋常,是基於彙報內容的自然延伸,卻稍微觸及了一點業務深水區,帶著一點試探的意味,想看看周為民是會機械地複述制度,還是能有自己的思考,甚至流露出一些傾向性。

周為民聞言,眼睛在鏡片後微微亮了一下,像是遇到了一個值得探討的問題,但很快又謹慎地收斂起來,恢復了下屬彙報工作的常態。

他推了推眼鏡,思考了片刻才回答,語速比剛才慢了一些:“您考慮得很細緻,確實存在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組裡內部也討論過。

但是涉及到不同基金的專款專用原則,這是財政紀律,改變用途需要非常嚴格的審批程式,甚至需要廠領導特批。目前……”

他稍微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權衡措辭,“主要還是按照既定年度計劃和月度流程在走,確保專款專用,不出紕漏。”

他的回答很穩妥,沒有越界,嚴守了制度紅線,但也沒有完全封閉可能性,最後那句“不出紕漏”似乎還帶著一點別的意味。

陽光明聽出了他話裡隱含的謹慎和那一點點未盡之意,笑了笑,不再深入追問,順勢下了臺階:

“嗯,遵守制度是第一位的,財政紀律不能馬虎。我只是初步瞭解一下,腦子裡有個概念。以後工作中再慢慢研究、學習。”

他巧妙地把自己的提問歸結為“學習”,化解了可能的敏感。

周為民明顯鬆了一口氣,肩膀微微放鬆了一些,連忙點頭:“是的,是的。制度都有明確規定。”

“好了,今天先到這裡。再次感謝你主動來介紹情況。”陽光明微笑著結束了這次談話,語氣溫和。

周為民立刻站起身,合上筆記本:“那我不打擾您工作了。陽科長,您以後有什麼指示,隨時叫我。”他的態度比進來時自然了一些。

陽光明也站起身,這一次,他刻意陪著周為民向門口走去。

這個小小的舉動,超出了單純禮貌送客的範圍,帶上了一點親近的意味。周為民有些受寵若驚,連聲說:“您留步,您留步。”

陽光明還是堅持把他送到了辦公室門口,並且當著外面大辦公室裡可能投來的目光,聲音不大但清晰地多說了一句:

“以後工作上還要多依靠你們這些老同志。”

這句話說得平常,但在此時此地,聽在有心人耳裡,含義就不同了。

周為民連聲道不敢,態度更加謙遜,然後才轉身快步離開,背影似乎比來時輕鬆了一些,腳步也輕快了些。

陽光明站在門口,目光看似隨意地掃過大辦公室。

他注意到,至少有四五道視線在他開門送客的瞬間,迅速地從這邊移開,有人假裝低頭打算盤,有人猛地抓起一份檔案翻閱,還有人起身去倒水,動作都略顯倉促。

他面色平靜,彷彿什麼都沒看見,退回辦公室,輕輕關上了門。

坐下來,陽光明的心略微安定了一些。

他最擔心的局面是無人問津,所有人都持觀望態度,甚至集體性的冷淡。

那樣的話,他就真的被孤立了,工作開展將極其困難。

現在,周為民來了。

雖然只是一個副組長,能量有限,但就像投入平靜湖面的一顆石子,必然會引起漣漪,打破了那種心照不宣的沉默僵局。

接下來,就看其他人如何選擇了,是繼續觀望,還是有人會跟進。

果然,沒過太久,也許就是一刻鐘左右,門外的算盤聲似乎又密集了一些的時候,敲門聲再次響起。這次的聲音比周為民的敲門聲更沉穩、更有力一些。

“請進。”陽光明應道。

門被推開。

這次來的是一組組長錢漢民。

他是個老資格,頭髮已經花白了大半,梳得整整齊齊,穿著洗得發白的藍色中山裝,風紀扣扣得一絲不苟,臉上皺紋深刻,表情嚴肅,甚至有些古板,手裡拿著一個厚厚的牛皮紙資料夾。

“陽副科長。”錢漢民的聲音不高,帶著老派會計特有的沉穩腔調,“我來向您彙報一下成本核算組目前的工作情況。”他沒有過多的寒暄,直接說明了來意,語氣恭敬但保持距離,是一種公事公辦的姿態。

陽光明同樣站起身,請他坐下:“錢組長,請坐。正想多瞭解瞭解成本核算的情況,這是咱們廠財務的核心工作。”

錢漢民點了點頭,側身坐下,腰板挺直,開啟資料夾,開始彙報。

他的彙報更是嚴格遵循流程,一板一眼,絕不多說一句題外話。

介紹了成本核算組當前的主要任務,近期成本分析中發現的問題,如原料損耗率略有上升、輔助材料價格波動的影響等。

還介紹了需要科室領導協調的事項,如與生產計劃科的資料對接時效性問題。

他吐字清晰,資料引用準確,顯示出極深的業務功底和嚴謹作風,全程公事公辦,態度恭敬但保持距離,沒有任何個人情緒的流露,也沒有對科室現狀發表任何看法。

陽光明同樣認真地聽著,偶爾提問也只是圍繞業務細節,比如某個成本專案的分攤方法,或者定額制定的依據。

錢漢民都一一做了準確而簡練的回答。

陽光明對他的嚴謹態度和業務水平表示了肯定:“錢組長業務紮實,經驗豐富,以後還要多向你請教。”

錢漢民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多大變化,只是微微頷首:“陽副科長客氣了,分內工作而已。”

待了不到十分鐘,他便合上資料夾,起身告辭:“基本情況就是這樣。您先忙著。”

陽光明這次沒有送到門口,只是從座位上站起身,點頭目送他離開:“好,有問題再隨時溝通。”

錢漢民的到來,意義不同於周為民。

作為核心業務組的組長,科室裡公認的老資格,他的態度很大程度上影響著科室內一批老會計的風向。

他選擇前來,哪怕只是形式上的、基於職位的尊重,也傳遞出一個重要的訊號:

至少在明面上,他承認並接受陽光明這位新任副科長的領導地位,願意在工作範圍內進行溝通和配合。

這至關重要!

在一定程度上穩住了基本盤,也給了其他觀望的人一個風向標。

錢漢民離開後不久,大約又過了半小時,二組組長孫正業也來了。

孫正業四十歲左右,頭髮梳得油亮,穿著灰色的確良褲子,配一件白色襯衫,袖子也挽著,看起來比錢漢民活絡一些,臉上帶著一點笑意。

“陽科長,沒打擾您吧?”孫正業進門就笑呵呵地說道,“我來給您彙報彙報資金組這攤子事。”

他的彙報同樣專業,資料流利,但語氣稍顯輕鬆,偶爾還會帶上一兩句不太過分的玩笑,比如形容催款的困難時說“像是求爺爺告奶奶”。

在彙報資金排程時,他看似無意地提了一句,眉頭微微皺起:“最近生產那邊催得緊,採購科申請原料預付款的報告又打上來了,額度不小。

劉科長那邊還沒批,說再看看。

這資金壓力確實不小,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這句話聽起來像是抱怨工作繁重,卻又隱約透露出一點資訊——資金審批在劉金生那裡可能卡著,或者存在某種難處。

陽光明只是嗯了一聲,沒有接話,彷彿這只是尋常的工作抱怨,轉而問起了銀行存款賬戶的管理流程和對賬細節,把話題拉回到了純粹的業務層面。

孫正業笑了笑,知趣地回到正題,詳細做了解答,語氣依舊輕鬆。

他的彙報時間也不長,態度比錢漢民略顯親近,但分寸依舊把握得很好,玩笑止於工作,並不涉及任何人際關係。

陽光明明白,這兩位實力派組長的先後到來,並不代表他們就此站到了自己這邊。

更多的是一種審時度勢後的謹慎選擇。

他們或許不願明著得罪廠長提拔的人,或許只是想觀望風色,看看新來的副科長到底有幾分成色,或許本身與劉金生也並非鐵板一塊,有著自己的考量。

但無論如何,他們來了,這就開啟了未來溝通的可能性,也使得辦公室裡的氣氛進一步發生了變化。

下午,上班鈴響過後不久,陽光明正翻閱著一份去年的年終決算報告,敲門聲再次響起。

這次的聲音較輕,帶著點猶豫。

“請進。”

門被推開。

四組的副組長,那位名叫吳愛華的女同志,走了進來。

她三十多歲,齊耳短髮,用黑色的髮卡別在耳後,穿著件藍底白點的襯衫,看起來乾淨利落。

她手裡拿著一本工作手冊。

“陽副科長。”吳愛華的聲音清脆,語速較快,“我是結算報銷組的副組長吳愛華,想跟您彙報一下我們組近期的工作。”

她的彙報主要集中在近期工資核算,特別是夜班津貼核算和費用報銷中遇到的一些具體問題和爭議處理上,比如差旅費標準界定、勞保用品發放範圍的把握等。

她的語氣乾脆,條理清晰,顯示出對繁瑣事務的熟悉和處理能力。

但在彙報結束時,她稍微猶豫了一下,目光快速掃過陽光明的臉,補充了一句,聲音比剛才低了一點:

“陽副科長,以後報銷稽核方面如果有拿不準的地方,可能……可能要多來請示您了。”

這句話裡,包含的意味就比前幾位要稍微明顯一些了。

暗示了在四組,組長李素娟或許在某些問題的處理上存在獨斷或者難以溝通的情況,她作為副組長,希望在新領導這裡找到依靠或者支援。

陽光明同樣溫和地回應,既沒有表現出過度熱情,也沒有拒絕:

“有問題大家一起商量,原則上還是要按制度辦事。拿不準的,我們可以一起研究制度規定。”

送走吳愛華,陽光明坐回椅子上,身體向後靠了靠,輕輕吁了一口氣。情況,比他預想的要好,甚至好不少。

上任第一天,一組和二組的兩位組長,四組和五組的兩位副組長,先後主動前來彙報工作。

這已經超出了他最初的預期。

一組、二組組長,都是科室裡的骨幹力量,態度是公事公辦的配合,這足以保證他正常開展工作。

四組和五組的副組長,則流露出更明顯的靠攏意願或尋求支援的訊號,兩人提供了潛在的突破口和切入點。

雖然他們的組長始終沒有露面,這本身也說明了問題,但這已經足夠了。

唯一沒有任何動靜的,是三組,綜合會計組。

負責總賬和報表,位置關鍵,組長王建業和他的副組長,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

這無疑表明了他們的態度,很可能是緊跟著殷永良或者是科長劉金生,至少是選擇了暫時疏遠和觀望。

這是一個需要留意的點。

窗外,日頭漸漸西斜,光線變得柔和起來。

大辦公室裡的算盤聲和說話聲,似乎又重新變得連貫密集起來,恢復了一種日常的忙碌的節奏。

但在這種節奏之下,某種微妙的平衡已經被打破,新的格局正在試探和形成中。

陽光明拿起鋼筆,在一張新的稿紙上,寫下剛才幾位來訪者的名字:周為民、錢漢民、孫正業、吳愛華。

並在每個名字旁邊,簡單記下了自己的觀察和初步印象,用的是隻有自己能完全看懂的簡略詞語。

筆尖劃過粗糙的稿紙,發出沙沙的細微聲響,在這安靜的黃昏裡顯得格外清晰。

開局,還算順利。

至少,他不再是孤身一人面對整個科室的沉默。

他對科室格局有了初步的瞭解,也有了隱約可循的脈絡和可以著手的方向。

接下來,就是如何一步步地,耐心地,在這複雜的格局中,站穩腳跟,積累力量,最終開啟局面。

陽光明收起紙筆,將那張稿紙夾進一本厚厚的制度彙編裡,然後鎖進抽屜。

剩下的時間,他繼續翻閱檔案,熟悉各項業務流程,彷彿剛才的一系列拜訪都未曾發生,他只是一個專心熟悉業務的新人。

下班鈴聲響起時,陽光明隨著人流走出辦公室。

劉金生正好也從辦公室出來,看到他,臉上掛著慣有的笑容,走了過來:“怎麼樣,光明,第一天還習慣嗎?看了半天資料,頭昏腦漲了吧?”語氣像是關切,又像是隨口一問。

“挺好的,劉科長。看了很多資料,受益匪淺。”陽光明客氣地回答,語氣平靜,“確實需要時間消化。”

“那就好,慢慢來,不急。”劉金生說著,和他並肩走下樓梯,狀似隨意地問了一句,“下午沒什麼事吧?”

“沒什麼事,就是看看檔案。”陽光明回答得自然妥帖。

殷永良的辦公室房門,依舊緊閉著,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離開的,整個下午,那扇門似乎都沒有開啟過。

走出厂部大樓,傍晚的空氣帶著一絲涼意,吹散了辦公樓裡的沉悶。

陽光明深吸了一口氣,感受著這份短暫的鬆弛。

他猜測,此時財務科的每一個人,恐怕都在回味和消化今天發生的事情,或許還會和關係親密的同事,在私下裡議論一番。

兩位組長和兩位副組長的主動彙報,這個訊號足夠清晰,足以讓很多人重新掂量形勢。

恐怕此刻,劉金生和殷永良,也同樣在各自的地方,感到意外和些許的壓力,尤其是殷永良,他的心情,大概更加沉重和急迫了。

陽光明隨著下班的人流,不急不緩地走出廠門。

他的背影融入熙攘的人群,顯得平靜而尋常,和任何一個普通的青年幹部沒什麼不同。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腳下的路,已經越走越寬了。

說件好笑的事情,讓大家笑一笑。

《被遮蔽了》被遮蔽了!

174章被遮蔽了,為了不讓大家苦等,就寫了感言《被遮蔽了》發出去,總共一百多個字,發出去之後也被遮蔽了。

原因是因為裡面提到了幾個看上去並不敏感,但稽核覺得敏感的詞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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