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徐欽笑了笑,舉起手,用拇指和食指比劃了一個動作。
“什麼意思?”朱高燧完全不明白這個手勢代表什麼。
“給錢才說!”徐欽眨眨眼,笑嘻嘻地說道。
“放肆!給你一千兩銀子還不夠?”朱高燧怒不可遏,大聲吼道。
“借的,我會還的!”徐欽強調道。
“走吧!”朱高燧放開手,徐欽笑著走向門口,敲門後,門房一開門看到是他,趕緊讓路,徐欽在進門時回頭對朱高燧說:“表哥,下次再來哦,等我爹心情好點,也許就能見你了,到時我也該缺錢了,記得多帶點。”
“快滾進去!”朱高燧氣急敗壞地喊道。
徐欽毫不在意,跨進門檻,門房立刻關上了門。
“呸!”朱高燧朝大門啐了一口。
“王爺,您何必怕他?”身旁的一個百戶疑惑地看著朱高燧。
朱高燧瞪了他一眼,“我怕他?我怕的是我娘!這傢伙仗著我娘寵他,竟敢跟我搶錢!”
朱高燧越想越生氣,轉身離開。
而徐欽回到前院,直奔客廳,發現父親正坐在那裡喝茶,他拿出銀票放到桌上,說:“爹,買棉花去。”
“哪來的?搶你三表哥的?”徐輝祖驚訝地看著徐欽問道。
“嘿嘿。”徐欽笑了笑,“頂多半個月,我得準備一萬兩銀子,你幫忙籌措一下,棉紗有多少賣多少。”
“什麼?你要這麼多錢幹什麼?母親那邊還有四千多兩呢,這邊每天大概也就三五百兩,半個月無論如何也湊不夠萬兩。”徐輝祖皺眉對徐欽說道。
“盡力而為吧,紗錠賣了賺得太少。”徐欽無奈地嘆了口氣。
“棉布也能賣啊,家裡那些棉布估摸值三四千兩呢。”徐輝祖疑惑地看著他。
明明資金週轉不開,徐欽卻執意不肯賣棉布,賣掉的話,那筆錢可以用來買棉花,每天都能產生收益。
“不賣,棉布我還留著有用,現在全靠紡紗機賺錢呢!府裡的棉布,將來會有大用途,現在賣了太可惜,現在值三四千兩,以後說不定能翻倍。”徐欽搖搖頭說道。
他想開個染布作坊,沒有棉布怎麼行?現在只能省著點存一部分。
“行,我到時候想辦法!實在不行,賒些棉花,推遲給商戶貨款,咱們可是南京最大的棉花消耗者,商人們應該願意等。”徐輝祖思索了一會兒說道。
“這事回頭再說,我得去忙了!”徐欽說完就走,染布機器快齊了,但染料得自己配才行。
朱高燧回到宮裡越想越生氣,徐欽說借就借,誰聽說借錢還要騎在別人頭上?
想到這兒,他直奔乾清宮的御書房。
“爹!”朱高燧進來先向朱棣行禮。
朱棣正和朱高熾批閱奏摺,多數是朱高熾在處理,只有他認為必要時才讓朱棣過目。
“嗯,何事?”朱棣面無表情地問。
目前大軍正在攻打安南,這個月成國公朱能在前線病逝,朱棣命張輔為徵夷將軍,趁冬天氣候適宜,平定安南。
前線作戰需要耗費大量金錢。此外,朱棣已決意自明年五月起建造北京宮殿,已派官員赴四川、湖廣、江西、浙江、山西等地砍伐木材,這同樣需要鉅額資金。
然而,最令朱棣感到憂慮的是北方的韃靼部族。朱棣打算親征北方,否則邊境防禦將承受巨大壓力,韃靼隨時可能突破防線,在明朝北部地區肆意劫掠。
這不是朱棣希望見到的局面。
再者,鄭和在九月剛帶領兩萬七千餘人遠航西洋,這筆費用剛剛籌措完畢。名義上是為了彰顯大明國力,實際上朱棣得知建文帝朱允炆可能逃亡至西洋沿岸國家。
這些事務對大明而言都是沉重的負擔,但如今大明的稅收幾乎固定不變,要完成如此多的事情,必須找到額外的資金來源。
因此,朱棣此刻滿心焦慮,不知該如何籌集所需款項。
朱高熾亦為此憂心忡忡,屢次勸諫朱棣不應同時處理這麼多事務,但朱棣不予採納,朱高熾無計可施,只好另尋對策。
朱高燧對此毫不關心,他怒氣衝衝地向朱棣行禮說道:“父親,我今天本想去看望我的舅舅,誰知連門都進不去。那個釋迦保實在過分,不僅拒絕讓我入內,還將我的一千兩銀子搶走!”
“什麼?你去舅舅家做什麼?”朱棣抬起頭注視著朱高燧問。
“父親有所不知,聽說舅舅家中每日收購數千斤棉花,每天能產出上萬枚紗錠,可舅舅家並未僱傭工人,那些紗錠的生產全靠府內之人完成。若要達到這樣的產量,至少需要上千名織布工。所以我打算去檢視究竟,卻被釋迦保攔住了。”朱高燧向朱棣說明情況。
朱棣聽完後,眯起眼睛盯著朱高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