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客

第99章 蠅蟲飛舞

大堂外圍觀的民眾也是怵目驚心,鳴冤鼓不能亂敲啊,就是秀才相公也得挨板子。

二十大板打完,皂隸退開,蔣元瑞趴在那裡呻吟,先前被驚散的蒼蠅這時又聚集過來,把蔣元瑞的爛屁股當腐肉,盤旋起落,讓堂上眾官看著極是噁心,林知府道:“蔣元瑞,可有狀紙?”

蔣元瑞愈發悲憤,也沒注意他還沒有自報姓名林知府卻一口道出,忍氣吞聲道:“治生未寫狀紙,治生被奸人曾漁——”,抬頭看了一眼張教授身邊的曾漁,話就說不下去了。

林知府極厭惡這個蔣元瑞,喝道:“不必說了,蔣元瑞,本官問你,袁州院試的舞弊案你知道嗎?”

蔣元瑞心裡打了個突,答道:“治生不知。”

林知府道:“前日學署有公文到,說四月廣信府院試時有三人透過舞弊進學,你可知是哪三人?”

好似五雷轟頂,蔣元瑞徹底震懵了,嘴唇打顫,說不出話來。

驚堂木一拍,林知府厲聲道:“蔣元瑞,你憑舞弊進學,敗壞我廣信府士風,還敢血口噴人誣告良善,來人,再責十杖。”

兩個皂隸上來不由分說就是一陣“啪啪啪”,這打板子一頓打完也就罷了,先前打了二十板子,現在又來十板子,分外疼痛啊,蔣元瑞哭爹喊娘,鼻涕眼淚直流,癱在地上了。

林知府道:“本應當堂剝去你的衣巾,但黃提學十月間會按臨本府處置你們三個敗類,姑留待黃提學來收拾你吧——叉出去。”

兩個皂隸過來拖起蔣元瑞往堂外走去,蒼蠅“嗡嗡”盤旋隨行,跪在一旁的祝德棟也悄悄跟著出去,林知府看著祝德棟走下堂去,當時未喝止,招手叫一個皂隸上前,吩咐幾句,那皂隸便躡在祝德棟身後也下堂去了——

那祝德棟出了府衙大堂,哪還管蔣元瑞,擠開人群就走,兩個家僕叫他“少爺少爺”,他都不敢抬頭,低頭疾走,剛走到戒石亭邊,一個皂隸追上,一拍他肩膀說道:“別走,府尊有話要問你。”

祝德棟嚇得舌頭大結,強笑道:“這位差役大哥認錯人了吧。”

皂隸抓著祝德棟的肩頭不鬆手,瞪眼道:“你方才不就跪在那個臭烘烘的蔣元瑞邊上嗎,怎麼會錯,府尊是留你體面,未當堂抓你,你莫不識好歹,快走。”

祝德棟作揖陪笑道:“在下與那蔣元瑞並無瓜葛,在下——”

皂隸喝道:“你是敬酒不吃要吃罰酒,要鎖鏈勾頭才肯走是嗎!”

祝德棟不敢違抗,戰戰兢兢跟著皂隸往回走,這時府衙大堂外圍觀的民眾已陸續散去,蔣元瑞的一個僕人僱了一頂轎子準備抬蔣元瑞走,吳春澤立在轎子邊與蔣氏僕人說話——

兩個祝氏家僕正到處尋找祝德棟,見祝德棟走回來了,笑著迎過來就要說話,皂隸喝道:“讓開。”領著祝德棟回到府衙大堂,堂上眾官已散,一個差役在階前等著,說道:“府尊在幕廳。”

幕廳就在大堂東側,是幕友師爺幫助堂官處理公務之所,這時其他官員已回廨舍,只有林知府和萬推官在幕廳,還有一人就是曾漁。

祝德棟先前就看到立在教官身邊的曾漁,心裡是非常疑惑,但有一點是很明白的,那就是曾漁很有門路,蔣元瑞之所以沒說兩句就受刑,定與曾漁有關,這時來到幕廳,祝德棟“撲通”一聲就跪下了,聲音打抖:“小民祝德棟拜見老公祖。”

明代百姓稱呼知縣為老父母、知府為老公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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