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囊屍衣

第四十三章 人中黃

劉今墨練的是純陰柔的武功,日子越久,功力越深,體內氣血之中陰氣越沉,重傷其陽維陽蹻兩脈,直至陽氣衰極而亡。

《青囊經》說,“形有餘而去之,可避其害,或以人中黃為引並佛袈裟(男嬰為宜)護其陽根,逢月圓之夜施之,權宜之計耳。”寒生知道,男人陽氣產自於睪丸之中,儲於氣海,劉今墨如今陽維陽蹻兩脈俱損,睪丸形有餘,理應去之,但醫者凡有可能,應以用藥為上。

劉今墨每月一次的血崩,乃是人體自身的調節結果,以洩血氣中的陰寒之物,只是所洩的血量月甚一月,最終血枯而亡。

“寒生小神醫,有什麼辦法儘管使用,我求你了。”劉今墨見寒生沉吟不響,知其有為難之處。

寒生想,這藥引子“人中黃”的製法是在竹筒中塞入甘草末,兩端用竹、木封固,冬季投入人糞缸中,立春時取出,懸當風處陰乾,破竹取甘草末,曬乾為用。因極少有醫生用到,所以需自行炮製,即使現在製做,也要明年開春才能使用。“佛袈裟”則是胎衣,也稱“紫河車”,說白了就是嬰兒胎盤,自家裡就有,父親每次接生後都將胎衣留下,晾乾入藥,最近的一張胎衣就是沈菜花過鬼胎的那戶人家的,父親也將胎衣留下帶回家來,還是寒生幫助陰乾的呢。

再想想,還有什麼法子。

自古以來,因練功而傷經脈嚴重的統稱“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寒生口中叨咕著,突然間想到了《屍衣經》上所言,“陰氣侵體,入表為之邪,入裡為之魔也。世間陰邪,吾以淫穢克之,天生男女,萬物之靈,毛髮精血,溺糞涕涎,眼屎耳垢,均為利器耳,無邪不摧,萬夫莫當也……”。

“走火入魔”不就是陰氣侵入經脈所至麼?以淫穢克之也是可以的呀,我怎麼這麼笨呢?《青囊經》上的醫術與《屍衣經》上的辟邪之法融會貫通起來,說不定開闢了一條岐黃新路呢。

那麼,“人中黃”是什麼東西不就唾手可得了麼?寒生想著,竟然不懷好意的笑出聲來了。

“小神醫,你笑什麼?”劉今墨不解的問道。

寒生止住了笑,說道:“聽爺爺說過,世間河豚魚奇毒物比,中毒之人無藥可治,唯有速飲‘人中黃’能解。”

“人中黃?”劉今墨奇道。

“這正是我要給你施用的藥。”寒生忍俊不止。

“這藥是什麼?貴重嗎?”劉今墨急切的問道。

“就是大便。”寒生哈哈笑起來了。

劉今墨一愣,隨即訕笑道:“小神醫莫不是同我開玩笑?”

寒生正色道:“這絕不是開玩笑,人中黃為引,佛袈裟入藥,可解你所受之陰毒。”

“不會是吃下去吧。”劉今墨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放心,無須內服。”寒生說道。

草屋外傳來自言自語的嘆息聲:“荷香,荷香是誰?怎麼聽著這麼耳熟呢?”

寒生走出門,見山人痴痴的唸叨著,他知道,儘管天蠶保持住了劉伯溫的部分生物磁場沒有散去,而且侵入了山人的大腦,但是畢竟是600年前的磁場,不可能很完全的,所以山人還保留著一些自己的模糊記憶。

需要動用荷香的青絲荷包了,寒生想著來到了山人面前,伸出手來說道:“你懷裡的那個荷包呢?”

“荷包?”山人陷入了苦苦思索之中。

“給我。”寒生伸出一隻手去山人懷裡摸。

吳楚山人一驚,“啪”的扣住寒生的手臂一扭,寒生疼得大叫一聲,眼淚都流了下來。

“你這個朱元璋的殺手,竟敢來行刺!看我取爾命來。”說罷,舉起手掌照著寒生面門就要劈下。

“山人叔叔,不要哇!”寒生大驚,山人的武功,劉伯溫的思維,這下倒黴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道白光疾射,山人的手掌緊貼著寒生的面門停住了,一枚指甲刺入山人手臂的內側的間使穴。

劉今墨一手捂著肚子,掙扎著出現在草屋門口。

山人莫名其妙的望著草屋前的劉今墨,然後怒道:“竟然還有一個殺手!”

“劉今墨,快幫我制服他吧,且不要傷了山人叔叔。”寒生急切之中喊道。

但見劉今墨如魅影般悄無聲息的貼近前來,一指點中山人的後脊椎旁的麻穴,頓時山人癱倒在地。

“你沒有傷到他吧?”寒生趕緊問道。

劉今墨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額頭上冒出了冷汗,忍著腹中劇痛喘息道:“神醫放心,人體三十六死穴,二十四麻穴我瞭如指掌,不會錯手的。”

寒生心疼的看了看山人,彎腰從他懷裡掏出那隻山人永不離身的荷包,走進了草屋。

寒生開啟荷包,看見了蘭兒娘年輕時的那縷烏黑的青絲,心中不免一陣惆悵,真的是“朝如青絲暮成雪”啊,人生苦短,轉眼間當年的少女荷香就已經變成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婆了。

他找出剪刀,剪下了一縷頭髮,來到了灶間,伸手在鍋臺上拿起一盒火柴,在碗中將頭髮燒化成灰,然後倒入清水,以手指攪動,端出到了門外。

“是你的‘人中黃’?”劉今墨問道。

“這碗不是你的。”寒生答道,一邊來到山人身旁,捏開了山人的嘴巴,將一碗青絲灰水全部倒進了山人的口中。

“那什麼時候給我醫治?”劉今墨小聲的問。

“需要回到南山村,家裡面才有佛袈裟。”寒生告訴他。

天空中又飄下了雨滴,落到脖頸裡冰涼冰涼的。

“好了,可以解開他的穴道回屋了。”寒生吩咐道。

劉今墨順從的出指解開了山人的穴道,寒生攙扶著山人進了草屋,隨後又扶起劉今墨一同回到了房子內。

肚子裡咕咕叫起來了,寒生這才想起已經數日滴米未進了。他來到灶間,開始生火做飯,米下鍋後又跑去菜地裡拔了些青菜,還翻出來了幾隻老鼠幹,放到了米飯上一蒸,葷素都齊了。

大家都餓了數日,一頓下來將飯菜吃了個精光。

飯後,寒生服侍著山人睡了,然後再看劉今墨的病情已有好轉,說道:“月圓之夜方可給你治療,今天不知是農曆多少?”

“今天農曆十四,我每次都是月圓前後大出血的,所以記得很清楚。”劉今墨回答道。

“那好,明夜子時為你敷藥,你把褲子脫下來吧,上面全是血汙,我去給你找條褲子穿。”寒生吩咐完去到木箱裡翻出條蔣老二的褲子來,睹物思人,免不了一陣心酸。

劉今墨**著下體蹣跚著去到灶間打水清洗,但見其骨瘦肌健,毛長逾尺,可見是練那陰柔邪門武功所致。

“你還能走動嗎?”寒生待其換好褲子說道。

“勉強可以。”劉今墨回答道。

“你帶我去臥龍洞,蔣老二的遺體需要入土安葬。”寒生道。

“是。”劉今墨緊緊腰帶,咬著牙關順從的說道。

劉今墨按照自己的掌印走,順利地到達了臥龍洞,然後在旁邊不遠的溶洞中,找到了倒臥著的蔣老二。

蔣老二口唇青紫,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苦杏核的味道,這是氫化物中毒的症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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