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派則是兗州派,人數也是隻有四萬餘人,主要是繼承自鮑信的泰山軍于禁所部,程昱的濟陰軍,李整的山陽軍,呂虔的任城泰山軍,以及最後收編的陳留降兵。
以上這三派都算曹操的嫡系基本盤,都是相當忠心的,得到的待遇也是最為優厚的。尤其是前兩派,更是曹操的心頭肉,軍械補充,糧餉待遇都是第一檔次的。
除了這十四萬人外,剩下的就是外藩軍,包括張濟、張繡叔侄的涼州軍,劉表、蔡瑁的荊州軍等部眾,兵馬大概總有五萬人左右。
這些兵馬雖然對曹操宣誓效忠,但忠心度上還是沒法和嫡系相比。
同時,曹操也擔心逼反了他們,對這些兵馬只是進行了部分排程削弱,而暫時還沒有想要瓦解消化他們的心思。
原先曹氏的佈防,是以嫡系中的兗州派鎮守兗州本土,以張繡、張濟叔侄分別輔佐曹仁、曹洪鎮守關中和南陽。又以劉表、蔡瑁的荊州軍輔佐夏侯淵駐守豫州潁川南部,防範左幕軍。
曹昂所部便是從河南抽調了曹操直屬的部分精銳兵馬,再配合他自領的部曲,組成了南下軍團,這對於各地的防務影響並不大。
可曹仁那四萬人影響就不小了,他可是分別從兗州、豫州、關中抽調了一萬人,等於將各個防區的輔助兵力抽調了多則近半,少則也有三分之一之多。
這要是再抽調,各個防區可就只剩下曹軍骨幹了。
夏侯惇總領軍政,對這些情況掌握的很清楚,故此才會如此為難。為今之計,只能出動河南尹曹操的王牌南下解圍,可這卻不該是他夏侯惇主動提出的建議。
夏侯惇固然不明說,但曹操不可能領會不到他的意思。
不過曹操並沒有立刻表態,而是繼續轉頭看向荀彧:“文若,京都之中,軍械、糧草儲備如何?”
荀彧對這些資料瞭如指掌,很快就回答了出來:“長短兵器儲備有數萬件,鐵甲八百餘套,皆已修繕一新,皮甲兩千兩百套,乃是去年新制。弓一千六百張,弩七百副,箭矢十二萬三千三百餘支,糧草四百餘萬斛。”
頓了頓後,又繼續補充道:“只是如今正值春耕,若是動員勞役,不但會影響今年賦稅,更會引起百姓的不安和怨氣。”
荀彧說完之後,戲忠也是主動開口,贊同道:“明公,若是有可能的話,最好還是同左將軍議和,換回少將軍等為好。”
曹操點了點頭,沒有表態,像是在思考著什麼問題似的。
片刻之後,曹操抬起頭,看向賈詡:“文和,汝素來多智善謀,值此危急時刻,君可策獻我?”
“明公謬讚了,詡本西涼鄙人,無甚才學,得明公器重,銘感五內,但有所思,必竭盡回報明公。”
賈詡聞言,先是謙遜的拱了拱手,隨後故作沉思片刻後,才開口繼續說道:“先前祭酒所言,乃是正理,兵法有云,善戰者無赫赫之名,便是此理。若能與左將軍說和,即便付出些許代價也是極為值得的。”
曹操眼中閃過深思,戲忠、賈詡二人都提議議和,可見局勢之惡劣。但曹操也有自己的苦衷,並非是他不想議和,而是他深知此番入蜀很可能踩過劉封的底線了,這才會引來對方聚攏大兵,企圖將曹氏偏師盡數坑於蜀中。
如今對方牢籠已成,局勢大優,自己即便肯舍下老臉求和,也不知道要為此付出多麼慘重的代價。
曹操內心曾易地而處,若是自己處在劉封的位置上,最少也會開口索要漢中和南陽吧?
這讓他如何能捨棄?
漢中張魯、南陽劉表,皆是歸順自己和朝廷的忠臣。若是以犧牲他們為代價求和,日後還有何人敢投奔自家?
更別說漢中易守難攻,是遏制益州方向的兵家要地,守漢中則關中安,關中安則雒陽寧。把漢中拱手相讓給劉封,關中可就全部暴露在對方的兵鋒之下了。
漢中如今有人口四五十萬,足以支撐起五萬以上的大軍北伐關中。如此這般,自己得在關中放置多少兵馬才能放心?
更別說南陽了,這可是既能北攻關中,又能東出潁川的要地。
“明公可是憂慮左將軍不允?”
賈詡似乎是看出了曹操的猶豫不決,也猜到了其猶豫不決的原因,主動開口解圍。
曹操起身站直,一甩寬袖,長嘆一聲苦笑道:“易地而處,某也不會輕易答應啊。”
賈詡輕聲勸道:“明公何不雙管齊下,一邊整軍備戰,一邊遣使求和呢?若是左將軍執意不允,明公也可再定他法。”
曹操露出一絲滿意之色,繼續追問道:“那依文和之見,何等代價可動左將軍之心呢?”
賈詡停頓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為難,但最終還是據實回道:“恐怕漢中與南陽不可復有也。”
曹操心中閃過一絲失望,這倒不是他對賈詡的回答不滿意,而是因為賈詡的看法顯然和他一模一樣,這就意味著劉封很可能也會開出同樣的價碼。
曹操沉默了下來,在堂上不斷的來回走著。
堂上眾人也各自沉默,一時之間,只剩下了曹操的腳步聲。
“好吧,看來也只能如此了。”
良久之後,曹操終於重新站定,當即下令道:“元讓。”
夏侯惇當即應道:“末將在!”
“兗、豫、關中等地,不可再做抽調了。”
曹操的頭腦還是相當的清醒,先前的抽調沒有引起其他勢力的警惕,那是因為抽調的是雜牌軍。對於各路軍閥來說,調動雜牌的駐地是常事,自然不足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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