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一個是教,教兩個也是教。
秦良玉最終答應每次罷朝日,也就是每間隔兩日進宮一次,名義上是為皇帝講武。畢竟皇帝讓國家重臣給自己的妃子當老師,怎麼樣都是說不過去的,傳出去會很麻煩。
當然,朱由檢有時間,也是真的會地去聽。他想給秦良玉加太保銜,太保就是皇帝的保鏢和軍事老師。只不過秦良玉去年一連從忠貞伯升到了忠貞侯,已經很讓人眼紅了,沒有新的功勞之前,已經不宜再加官進爵了。
朱由檢讓秦良玉跟孫世綰變成師徒,倒也並不是烽火戲諸侯為博寵妃一笑,動機其實跟納孫傳庭女兒其實是一樣的,都是為了形成人身依附關係,雙方進行利益捆綁。
這幾位雖然被歷史證明是忠於大明的,卻未必忠於皇帝。朱由檢不僅需要刀劍對外,也需要震懾自己家裡面的這些魑魅魍魎啊。
孫傳庭、秦良玉本人的想法是一點,更重要的其實是旁人的看法。朱由檢其實是表演給其他人看的,比如現在,在群臣的眼裡,孫傳庭那廝就是跟皇帝一夥的!就算孫傳庭自己站出來反駁,也沒有人會相信他。
“秦愛卿,你明日上朝給令夫君上一道《辯冤疏》吧,朕為他平反,追封、追諡。”朱由檢認真地說道。
秦良玉為之動容,她愣了一下,瞬間紅了眼眶。萬曆四十一年,她丈夫被太監邱乘雲誣陷,瘐死雲陽獄。而後,她多次為丈夫申冤,卻始終石沉大海,沒有得到朝廷的正面回覆。
萬曆皇帝其實也知道馬千乘是被冤枉的,出於愧疚和區域穩定的考量,他最終讓秦良玉暫代夫職。但這反而讓秦良玉更加絕望,因為皇帝的意思是:你有冤,我知道,朝廷知道,可以給你補償,但要求我認錯是不可能的。
從萬曆四十一年到如今,為了等一個公道,秦良玉已經整整等了十六年了!“臣秦良玉,叩謝陛下!”
“無需謝朕,此乃皇家與朝廷負於你家也。”朱由檢輕聲道。
心中鬱結散去,秦良玉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少了幾分拘謹,臉上也露出了笑容。西暖閣內,時不時傳出她爽朗的笑聲。朱由檢這才發現,原來秦良玉是挺豪邁的一個人。
“陛下慧眼識珠,綰綰這孩子身板不錯,一看就是我們將門女子。”秦良玉誇讚道。而後,她湊近孫世綰耳邊,小聲說了些什麼,逗得孫世綰一直從臉紅到了耳朵尖。
“陛下,女子初有身孕時需靜養些時日,待數月後胎兒長成,卻需多走動走動,如此才不致腰痠背痛,生產時也更順當。陛下可以不要把她給關起來了。”秦良玉說道,囑咐道。
朱由檢點頭如搗蒜。這個他還真不懂,綰綰也不懂,嫂嫂也不懂,現在宮裡面就沒有懂的。
哦,也不對,萬曆皇帝那些老妃子應該還是懂的,不過朱由檢不信任她們。如今宮裡養著這群人,朱由檢不愛搭理她們,她們也有自知之明,儘量保持著低調,當個透明人,不給皇帝添麻煩。畢竟現在她們要鬧,可沒有人給她們撐腰了。
“陛下,緊急軍情!”王承恩邁著急促的步伐,推開門闖了進來。朱由檢面上的笑容凝固了。
“發生什麼事了?”朱由檢沉聲問道。
“啟稟陛下,北虜察哈爾部十萬鐵騎犯境,宣大邊牆遭破,大同城被圍!”王承恩顫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