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曲園街,
街口不遠處的酒樓門口。
“籲!”
一輛載著酒罈的馬車停了下來。
車伕好奇的看了眼不遠處的街上的百姓後,跳下了馬車,朝店內喊道:“美酒送來了!出來個幫忙的!”
車伕喊了兩聲後,店內沒人出來。
正想繼續喊的時候。
“來了!來了!”
街口方向,有三人快步走來。
看到車伕後,三人中管事打扮的人喊道:“這酒送的可真”
車伕渾不在意,聽著遠處說話議論之聲,笑著問道:“喲!唐掌櫃,這是去看什麼熱鬧了?”
那唐掌櫃回頭看了下,道:“這麼大的事情你不知道?”
車伕茫然搖頭:“什麼大事?”
唐掌櫃與有榮焉的笑道:“那邊街上就是勇毅侯府徐家,他們家小兒子就是今科狀元!”
“狀元相公?那豈不是文曲星下凡了?”車伕驚訝道。
“是啊!實不相瞞,那位狀元相公,還來我家吃過飯呢!”唐掌櫃說道。
“真的?”車伕一臉驚訝:“那我也去看看!馬上就回來。”
唐掌櫃剛要說話,車伕已經小跑著離開。
“掌櫃的,那咱們”酒樓夥計問道。
“等著!等那廝回來咱們再搬!”
另一邊,車伕已經來到了人群外,踮著腳隱約能看到遠處侯府大門上的大燈籠,還有維持街道秩序的開封府衙役。
有人時不時朝著街道深處的勇毅侯府大門指指點點。
車伕旁邊有人道:“方才玉清觀的道長來過,說侯府門口的石獅子,用料和擺放很有講究呢!這侯府附近的風水也好,道長觀之,文氣那是濃郁不散啊!”
“是真的嗎?”
“把‘嗎’去掉!當然是真的!”
“哎喲!那以後住這兒附近,那豈不是能沾染文氣!”
“我覺著,這條街應該改名,叫狀元街才好!”
“嘶!那在附近開個腳店,生意豈不是會”
車伕聞言,眼睛瞬間一亮。
“哈哈,你說晚了!周圍能賣的地,會試放榜當日,便都被不差錢的遮奢人物給買完了。”有人笑道。
車伕一臉驚訝。
一旁又有人道:“說起來,五公子還沒婚配呢!這等好男兒,不知會娶哪家的貴女!”
“尚公主不好麼?”有路人興沖沖的問道。
有百姓反駁道:“你心眼兒被豬油糊了?五公子當了駙馬,還有什麼前程麼?”
忽的,
“狀元郎來了!”
人群外有人大聲喊道,
車伕和圍觀的百姓們紛紛朝著一旁看去。
果然,就在大街不遠處,正有數人騎馬朝這邊走來。
街口的百姓們趕忙朝湊了過去。
很快,
“讓讓!”
“不要靠近!”
在騎士前方開路的禁軍不時的喊幾聲,這才沒讓圍觀之人堵塞道路。
六七年來,徐載靖幾乎日日上學,自然也和周圍的店家四鄰見過無數次。
有見過認識徐載靖,或是和徐載靖打過交道的,紛紛拱手恭喜,笑著祝賀:
“恭喜徐五公子!”
“徐五公子好男兒!”
“狀元郎!”
“五公子蟾宮折桂,獨佔鰲頭,可喜可賀!”
車伕看的好奇,喊道:“徐五公子,今日您怎麼沒穿狀元袍啊!”
徐載靖聞言,笑看著發問的車伕,點了一下頭之後,道:“明日才遊街!衣服自然是明日才穿!”
聽到徐載靖回答,周圍瞬間一靜。
循著徐載靖的視線,圍觀的百姓們紛紛看向車伕。
本沒想到被徐載靖回答的車伕,感受著周圍的視線,有些受寵若驚的拱手道:“哦哦!怪不得!”
“徐五公子回答你的問,你居然不道謝?”一旁有人起鬨道。
車伕反應也快,趕忙拱手喊道:“多謝狀元相公解惑!祝狀元相公前程萬里。”
想著方才聽到的‘五公子還未婚配’,車伕又高喊道:“以後娶上三房美嬌娘,生上個五男二女,七子團圓!”
為什麼是七子呢,因為有倆女婿。
徐載靖聞言一愣。
“哈哈哈哈!”
聽著車伕的高喊,看著徐載靖樣子,周圍的百姓富戶們紛紛大笑了起來。
和徐載靖並駕齊驅的載章,也笑了起來。
側後方的青雲在袖子裡一掏,將一把銅錢遞了過來:“公子,您要賞人麼?”
看著徐載靖接過銅錢的動作,周圍又是一靜。
“叮叮叮——”
三枚銅錢被徐載靖輕輕一彈,發出響聲後,直直的飛到了車伕跟前。
那車伕反應也很快,看到不快不慢飛來的銅錢,條件反射的接在了手裡。
握著手裡的銅錢,那車伕趕忙拱手喊道:“小人尤海道,多謝五郎賞!”
徐載靖笑著點頭。
彈完三枚銅錢後,剩下的銅錢,則被徐載靖直接拋灑到了空中。
周圍百姓紛紛或跳或舉手的搶著。
“狀元郎的文氣!”
“搶到了!”
“.”
聽著周圍的說話聲,徐載靖等人繼續朝曲園街走去。
徐載靖等人拐進曲園街,街口的開封府衙役,趕忙再次將入口封堵。
看著站在大門口的母親孫氏等人,徐載靖和載章趕忙輕磕馬腹,加速奔去。
來到徐家大門前,徐載靖和載章翻身下馬,看著孫氏躬身拱手一禮,齊齊喊了一聲:“母親!”
孫氏欣慰的笑著點頭:“好!好啊!”
說著,孫氏已經走到兩個兒子跟前,雙手被兩個兒子緊緊握住。
平復了一下心情,孫氏回頭道:“把賞錢抬出來!”
“是,夫人!”
侯府健婦應是道。
孫氏回過頭,看著兩個兒子道:“護送你們來的禁軍和衙役們,也是辛苦了的。靖兒,章兒,賞錢你們就親手發下去吧。”
“是,母親!”
徐載靖和載章趕忙應是。
隨著兩人發放賞錢,護衛的禁軍和衙役們,紛紛高聲道謝。
發完賞錢,徐載靖和兄長陪著家人進了大門。
曲園街外,
酒樓前的掌櫃和小廝,看著被一群人追著過來的車伕,臉上滿是不解的神色。
“尤兄弟,我只買一枚銅錢!一枚我出十貫錢!”
“不賣!”
“尤老哥,我也只要一枚!十五貫可否?!”
“哪兒涼快,您哪兒待著去!”
隨後,打聽明白了尤海道的‘奇遇’後,唐掌櫃和兩個夥計十分難受的的對視了一眼。
“不是!憑什麼是他呀?!”一個夥計感嘆道。
南講堂巷,榮家,迴雪院。
細步拿著一張精緻的灑金花箋,沿著遊廊進了正屋。
撩開隔著的珠簾,細步輕聲道:“姑娘。”
嘴角帶笑心情甚好的榮飛燕抬起頭:“怎麼了?”
細步抿了下嘴:“柴家錚錚姑娘的帖子,說是邀您明日一起去看新科進士們跨馬遊街!”
侍立在旁的凝香目露驚訝。
榮飛燕笑著微微蹙眉,道:“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