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昭烈謀主,三興炎漢

第374章 二龍競食,潛龍在淵

“奉天子詔:特命梁王劉理為監軍,監察淮南諸軍事。”

“即日籌備。欽此。”

劉理雙手接過詔書,恭敬叩首:

“兒臣領旨,必竭股肱之力,不負父皇重託。”

起身後,他溫言對使者道:

“天使遠來辛苦,賜金五十兩,錦緞十匹。”

使者笑吟吟地謝過。

待使者退下,劉理立即召集心腹議事。

不多時,國相諸葛均、騎都尉諸葛恪、典農校尉王昶、主簿陳泰等一眾大臣齊集王府正堂。

這些人皆是劉理近年精心選拔,不僅有才幹,還有背景。

所以劉理才能在同樣的時間下,將梁國發展得遠超過魯國。

諸葛均率先拱手:

“恭喜殿下!賀喜殿下!”

“淮南軍乃伐吳主力,陛下以此重任相托,足見聖眷優渥。”

“正是!”

諸葛恪意氣風發,“我大漢帶甲百萬,良將千員。”

“此番南征,必如秋風掃落葉。”

“殿下何憂之有?“

王昶與陳泰等眾亦隨聲附和。

堂上一時喜氣洋洋,唯有劉理神色平靜。

他輕撫詔書錦緞,忽道:

“諸君可記得我姨夫有一句言叫——”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眾人聞言肅然。

劉理繼續說道:

“父皇授此重任,非為榮寵,實乃責任。”

“孤只覺肩上擔子沉重,何敢輕狂?”

諸葛均乃讚歎道:

“殿下少年老成,實乃梁國之福。”

劉理搖了搖頭:

“淮南諸將皆百戰之軀,孤雖為王爵,卸去冠冕,不過一少年耳。”

“今以監軍空降,彼等心中豈無芥蒂?”

王昶對此卻不以為然,他說道:

“殿下乃龍子鳳孫,彼等縱然跋扈,又安敢不敬?”

“明面上自然是恭敬的,暗地裡卻未必心服。”

劉理起身踱步,錦袍曳地。

“譬如陳徵南,隨父皇征戰二十餘載。”

“孤卻要去監察其軍……此中分寸,殊難把握。”

堂中一時沉寂。

諸葛恪比劉理年長不了幾歲,性情卻相當火爆。

聽到這話,忍不住插嘴道:

“……殿下過慮了。”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監軍乃代天巡狩,諸將豈敢有怨言?”

“元遜!”諸葛均急聲喝止,“慎言!”

劉理卻不惱怒,反而微笑道:

“元遜年輕氣盛,其言雖直,卻也有理。”

“然治國統軍,剛柔並濟方為上策。”

他轉向眾人,神色肅穆,朗聲說道:

“今日立規:來年南征,孤雖為監軍,絕不干預淮南軍機決策。”

“爾等亦須謹守本分,不得與諸將爭權。”

眾人齊聲應諾。

劉理繼續說道:

“陳徵南處,孤將親往拜會。”

“其餘諸將,也當時常慰勞。”

“軍需糧秣,梁國當全力供給,不可短缺。”

“尤其是不得橫徵暴斂,傷害百姓。”

“違者,一律按軍法從事!”

諸葛均躬身道:

“殿下深謀遠慮,臣等佩服不已。”

“淮南軍之跋扈,天下聞名。”

“我等既為監軍,若其當有違法度之舉,又該如何呢?”

“小事可忍,大事必究。”

劉理目光炯炯,“然須證據確鑿,報與父皇聖裁,不可擅自處置。”

陳泰立馬進言道:

“臣聞魯王亦受監軍之職,監察荊州軍。”

“陛下設兩個監軍,是何意?”

劉理抬手製止,打斷道:

“魯王兄之事,非我等可議。”

“汝等只管各司其職便是,其餘別問。”

他環視眾人,最後叮囑道:

“從即日起,梁國上下當以備戰為先。”

“農事不可廢,賦稅不可增,但軍械糧草須加倍儲備。”

“元遜可檢閱部曲,整訓兵馬。”

“仲宣負責統籌糧秣,玄伯理清文書律令。”

“叔平公來總領全域性,但有疑難處,隨時來報。”

眾人領命而去後,劉理獨坐堂上,望著手中詔書出神。

侍從輕聲詢問:“殿下可要進膳?”

劉理搖了搖頭:

“取《孫子兵法》來。”

“姨夫一直很推崇這本書,孤已經讀過四遍了,有些地方仍然覺得沒太能夠領悟。”

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劉理也知道光靠讀書,他是沒辦法領悟《孫子兵法》的精髓的。

若不然,不就成了馬謖那樣的紙上談兵之輩了嗎?

待書卷呈上,劉理又接著吩咐道:

“傳令下去,明日孤要微服巡視梁國各倉廩。”

“戰事若起,百姓必然遭罪。”

“孤不欲使子民因伐吳之事受累。”

夜深人靜,劉理仍在燈下苦讀。

窗外秋風掠過竹林,沙沙作響,似萬千甲兵行進。

少年親王的目光穿過搖曳的燭火,彷彿已看到來年長江之上的烽火連天。

他已經準備好在長江上,打一場空前絕後的大戰了。

……

淮水波濤洶湧,壽春城內徵南將軍府中。

陳登正背對廳門凝視壁上江防圖。

忽聞堂外鐵甲鏗鏘,親兵高聲稟報:

“將軍,洛陽探馬至!”

陳登霍然轉身,錦袍帶起一陣勁風:

“速宣!”

探馬風塵僕僕跪呈上密函。

“啟稟將軍,朝廷已準伐吳之請!”

“善!”

陳登拍案而起,案上令箭筒應聲震響,又問道:

“可知具體方略?”

“聞將遣五軍並進。”

“五軍?”陳登手指不自覺敲擊劍柄,“可知是哪五軍?”

探馬叩首:

“將軍明鑑,據說是河北、河南、青徐、荊州與我淮南水師。”

陳登聞言,沉吟片刻旋即撫掌大笑。

“大江之上,非我淮南樓船莫屬!”

“荊州黃漢升雖勇,奈何已年近七旬。”

忽瞥見探馬欲言又止,笑聲戛然而止。

“還有何軍情?”

“朝廷……朝廷另設了五軍都督府……”

“讓五軍將領,都要接受五軍都督的指揮。”

嘶……

陳登倒吸一口涼氣,眯起眼睛問道:

“可知是何人統帥?”

“據訊息說,應該是首相李翊。”

聞得此言,陳登緊繃的肩線驟然鬆弛。

陳登拾起酒杯,自斟一盞。

“……呵呵,有子玉坐鎮,吾復何憂?”

酒液在杯中搖晃,他悠然地說道:

“憑我與子玉的交情,難道還能在此次征伐之中受到掣肘嗎?”

“不瞞你說,若是別的人做這五軍都督之位,那老夫確實不放心。”

“可若換成是子玉,吾無憂矣。”

話音未落,探馬忽又俯首道:

“稟徵南,朝廷尚有監軍之設,專察淮南諸軍事。”

什麼?

廳內燭火猛地一顫。

陳登緩緩擱下酒杯,睨他一眼。

彷彿在說,你有話能不能一次性說完。

“可知是何人?”

“此乃絕密,末將探聽不得。”

“朝廷也沒有對外公佈。”

陳登揮手屏退左右,獨步至廊下。

秋風掠過簷角鐵馬,叮噹聲裡混著他一聲長嘆。

階前親兵隊長按刀上前,關心問道:

“主公何故憂慮?”

“吾非懼戰之人。”

陳登慨嘆道,“所憂者,監軍掣肘耳。”

陳登凝視著庭中老桂,金粟般的桂花簌簌落下。

他突然轉身,吩咐手下人道:

“傳令三軍:即日起加倍操練水戰,所有樓船都需要重新檢視!”

暮鼓聲中,陳登獨自登上城樓。

遠處淮水如練,戰船桅杆如林。

儘管這些年,陳登在淮南早已將伐吳水軍練得是龍精虎猛。

戰船更是已經超過了劉表巔峰時期的數量。

可面對朝廷即將下派過來的監軍,陳登不知為何,心頭總是惴惴不安。

“將軍可是擔心,伐吳之事,因受監軍節制而不順乎?”

一道聲音自陳登背後傳來。

回首視之,乃從事倉慈也。

也是跟隨陳登多年的能吏。

這些年輔佐陳登在淮南屯田,立下了不少功績。

“……唉,雖然我身在淮南,但也知道朝中有不少大臣對老夫心懷不滿。”

“但你也知道,前線作戰,有許多不便之處。”

“豈能面面俱到,顧及到每一個人?”

“萬一監軍懷著別的心思,到時候小題大做,在陛下面前參我一本。”

“唉……”

“其實坐在這個位置這麼多年,很多事吾也看得明白。”

“吾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那幫跟了我二十多年的兄弟。”

“還有淮南下面,有許多人指著我吃飯。”

“你能明白老夫的意思嗎?”

陳登向倉慈袒露心跡。

作為一個政治人物,很多事他也能夠看清楚、看明白。

但你坐到那個位置了,很多事就算看清楚了,你也沒辦法全身而退。

因為牽一髮而動全身。

“將軍不是已經向相爺申請聯姻了嗎?”

“如果能攀升李氏高門,將軍或可在滅吳之後全身而退。”

陳登苦笑一聲,“你不瞭解我這兄弟為人。”

“我與他相識二十多年了,我深知他的性子。”

“雖然我已經寫過信了,但他會不會答應,我也沒有把握。”

“如果子玉當真拒絕了,那也是在我的意料之中。”

正說間,忽又一匹快馬奔來。

向陳登報道:

“稟將軍,洛陽有信到!”

“拿來!”

陳登慌忙上前接過,看著信的落款是“李翊”的名字後。

陳登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下。

這些天他過得很煎熬。

不管結果是好是壞。

他就是想要一個結果!

📖
目錄
⚙️
設定
🌙
夜間
閱讀設定
背景主題
字型大小
A-
18px
A+
夜間模式
首頁 書架 閱讀記錄 書籍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