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封侯拜官

“《農桑要術》？”

“不錯。火部之中，除了你公輸一脈，我還招攬了些許墨家農學派的後人。

我讓他們將帝國各地，尤其是關中平原的耕種、灌溉、育種、養蠶之法，進行歸納總結，並加入了一些我‘從古籍中看到的’新方法，彙編成冊。”嬴雲平靜地說道

“這本書，不要一個錢，透過我們建立的商路，向所有黔首百姓，免費發放。”

如果說，印刷《大秦律》，是為了“上利於國”，那麼，這本《農桑要術》，便是“下惠於民”！

章邯看著嬴雲，眼神中充滿了震撼。

他終於明白，為何自己會心甘情願地追隨這位年輕的侯爺了。他的每一步棋，都走在常人意料之外，卻又精準地落在了最關鍵的位置。

律法，民生。

嬴雲要做的，不僅僅是自保，他竟是要以監天司為支點，悄然改變整個帝國的根基！

……

接下來的一個月，咸陽城乃至整個大秦，都因為這位新晉的監天侯，而掀起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印刷風暴”。

第一批用澄心紙印刷的《大秦律》被送到咸陽宮時，始皇帝龍顏大悅，當即下令，將其作為帝國官吏的考核標準之一，並命丞相李斯親自為新法作序。

一時間，整個官場都掀起了一股學習律法的高潮。廷尉陳平趁此東風，連續辦了好幾樁積壓多年的冤案錯案，廷尉府聲威大震。

而另一邊，那本小小的《農桑要術》，則如同一股春風，吹遍了關中的田間地頭。

書中用最淺顯的圖文，介紹瞭如何選種、如何堆肥、如何利用水車進行高效灌溉。這些技術，對這個時代的農民而言，不啻於神蹟。

“監天侯”這個名號，第一次，不再僅僅流傳於朝堂之上，而是開始在田埂間、在鄉野裡，被無數黔首百姓交口稱頌。

他們或許不知道侯爺的相貌，卻牢牢記住了這份恩情。

這無形的民望，比任何金銀財寶，都更加珍貴。

……

趙高府中。

這位剛剛結束閉門思過的中車府令，手中正拿著一本印刷精美的《農桑要術》。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書房內陰冷的氣氛，卻足以讓最悍勇的武士都為之膽寒。

他輸了。

麒麟殿上那場交鋒，他輸得一敗塗地。

他本以為，嬴雲不過是僥倖，是曇花一現。可如今看來，對方的每一步，都走得堅實無比，而且招招都打在了帝國的命脈之上。

律法，他佔據了“大義”。

民生，他收穫了“民心”。

一個同時擁有“大義”和“民心”的皇子，是何等的可怕？

趙高緩緩地將那本小冊子，扔進了火盆之中。紙張遇火，迅速燃燒，化為灰燼。

“一個死人，是造不出紙的。”

他對著書房的陰影處，用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緩緩說道。

陰影中，一個模糊的身影無聲地躬身，隨即消失不見，彷彿從未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