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人皇算個屁！今日，我人族，全員入魔！

山河社稷圖內，一方獨立的天地。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被徹底凝固。

風，停滯。

雲，不動。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聚焦在那道，跪倒於魔尊身前的，魁梧身影之上。

武。

人族的戰神。

人族的守護者。

那個，不久前，還高舉著戰戈，發出不屈咆哮，試圖喚醒整個族群戰意的……英雄。

此刻，他卻像一條，被徹底抽去脊樑的野狗。

匍匐在地。

將自己那顆，曾經無比高傲的頭顱，深深地，埋入那冰冷的，充滿了絕望的塵土。

向那個，親手，將他所有信仰，所有驕傲，都徹底碾碎的……

魔頭。

獻上了，自己最後的，也是，最卑微的忠誠。

“魔尊……”

“請帶我走！”

這嘶啞的，充滿了無盡解脫與滔天恨意的祈求，如同一柄，無形的，最沉重的巨錘。

狠狠地，砸在了，在場每一個，尚存一絲理智的人族心頭！

連武，都放棄。

連這位，最是堅毅，最是不屈的戰神，都選擇，背棄光明，投入黑暗。

那他們……

他們這些，本就，在殘酷的真相面前，搖搖欲墜的凡人。

又該，何去何從？

“武！你瘋！”

人族三祖之中，性情最為剛烈的有巢氏，猛然回過神來！

他那雙，本已心如死灰的眼眸，瞬間，被無盡的憤怒與難以置信，所填滿！

他指著那道，跪伏的身影，發出，撕心裂肺的咆哮！

“你可知，你在做什麼！”

“你是人族的戰神！是無數後輩敬仰的英雄！你怎麼可以……你怎麼敢，向一個，要毀滅我族的魔頭，下跪！”

“站起來！給我站起來！”

然而，武，沒有動。

他依舊，保持著那，五體投地的姿態，彷彿，早已，對身後那，曾經敬仰了一生的“人祖”的咆哮，充耳不聞。

他只是，用一種，近乎囈語的，充滿了無盡疲憊的聲音，輕聲地，回應。

“英雄？”

“呵呵……”

“一個，連自己命運都無法掌控，只能，在既定的舞臺上，為取悅神明而流血犧牲的……小丑罷了。”

“人祖，我累。”

“我不想，再演下去。”

轟——！！！

這輕飄飄的，充滿了無盡倦意的話語，卻比冥幽之前那，任何一句誅心之言，都更加，惡毒！更加，致命！

它，徹底地，擊碎了有巢氏心中，那最後的一絲，名為“希望”的僥G幸。

也徹底地，斬斷了，在場所有，還在猶豫，還在掙扎的人族心中，那最後一根，名為“信仰”的……

救命稻草。

是啊。

累。

真的，很累。

既然，前路是早已註定的黑暗。

既然，所有的奮鬥與犧牲，都只是，一場，可笑的表演。

那，又何必，再堅持？

何必，再掙扎？

或許……

或許，投入那片，永恆的，安寧的歸墟。

才是，對我們這些，可悲的“薪柴”，最好的……

解脫。

一個念頭，如同最可怕的瘟疫，在死寂的人群之中，瘋狂地，蔓延開來。

第一個。

是一個，在剛才的守城戰中，失去了自己丈夫與兒子的中年婦人。

她緩緩地，從那，麻木的人群之中，站起身。

她那雙，本已哭幹了淚水，空洞無神的眼眸，在這一刻，竟重新，煥發出一絲，詭異的，充滿了“希望”的光彩。

她沒有再去看，那三位，高高在上的人祖。

她只是，踉蹌著，一步一步地，走過那，冰冷的屍體，與那，破碎的家園。

最終，走到那道，黑衣魔尊的身後。

然後，與武一樣。

緩緩地，跪下。

“魔尊大人……”

她的聲音，沙啞，乾澀。

“若您的世界，真能，讓我，再見一次，我的丈夫，我的孩子。”

“我，願，永世，追隨您。”

第二個。

是一個，年輕的，在戰鬥中斷去一臂的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