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十鳶搖了搖頭:“我若逃去安南,您和兄長如此在西京自處?何況還會連累到安南那些叔伯們。”
謝桐揪心道:“可娘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被逼嫁給五皇子,隨他去北洲那吃人的荒蠻之地。”
宋十鳶寬慰她道:“舅舅半個月前不是被調去了朔北鎮守邊鎮,倘若不得不隨五皇子去北洲,有舅舅在朔北照應,女兒未必會吃什麼苦頭。”
謝桐嚥下了那句你舅舅在朔北的處境恐怕也十分艱難,道:“等你大哥回來,看看他可有什麼主意,你阿兄很是聰明,書也讀得極好,去歲秋闈鄉試中了榜,已是舉人之身。”
提起宋允這個兒子,謝桐滿臉笑意。
但宋十鳶的記憶中,宋允這個兄長與她並不親近,可以說是甚為疏離。
謝桐總告訴她兄長是與她最為親厚之人,所以從前宋十鳶經常會纏著宋允,要他陪自己玩耍,大抵是痴傻時的她太吵鬧,時常會打攪了宋允溫書,才令他不喜吧。
沒過多久,謝嬤嬤帶著憐雙等幾個丫鬟回了碧梧院。
“五殿下那邊已經安置妥當了。”謝嬤嬤說道,“老奴瞧著五殿下鞋襪溼了大片,衣裳也著實單薄。”
謝桐知道五皇子在宮裡的處境,輕嘆一聲:“他也是個可憐人,送兩身給大公子新縫的冬衣過去,給他換洗吧。”
宋十鳶在一旁笑著誇道:“孃親最是心善。”
憐雙已經得知小姐的痴傻病好了,這會兒瞧見宋十鳶喜極而泣,哭著哭著就埋怨起自個兒:“成親那日我該跟著小姐的,這樣小姐就不會那賤人害的大病一場,還搶走了親事。”
宋十鳶給她遞了帕子,笑著道:“你該恭喜你家小姐沒跳進火坑才是。”
憐雙破涕為笑:“小姐說的在理!”
謝桐見天色已晚,鳶兒昏睡這幾日都未曾進食,忙叫人擺飯。
正用著飯,纖雲一臉喜氣地出現在房門外,她性子向來穩重,此刻臉上卻難掩興奮:“奴婢回來了,小姐交待的事兒辦成了。”
“小姐交待你去辦什麼事了?”憐雙好奇極了。
就連謝桐也一臉的探尋,她根本沒注意到纖雲何時不在的。
纖雲在炭盆上烤去從外頭帶回來的一身寒意,先看向宋十鳶:“這兒沒外人,奴婢可就說了。”
宋十鳶嚥下雞湯,朝她頷首。
纖雲笑著說:“小姐讓我找了個婦人去順天府衙誣告周唸詩勾搭別家漢子,引誘那人拋妻棄子,攜家財與她私奔。”
謝桐一臉驚訝:“原來這事兒是鳶兒安排你做的,我便說好端端的那姓周的女人如何會想不開與別的男人勾纏在一起。”
她接著又擔憂道:“這事兒可經不起細查,安王夫妻和宋……宋懷壁都趕去了府衙,那周唸詩恐怕已經無事了,誣告之人怕是要不好,萬一再反水扯到咱們身上可就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