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川覺著順子比董樹本懂事多了,知道擔心自己的工資,每日這麼閒著哪來的工資?沒有工資就算眼下不愁吃喝,真有一日有啥事了,找誰伸手?
賈川應承順子明日就去問問縣尊。
“明日?你今日還有別的事?”董樹本納悶的問:“我們倆是閒人,你可不是,怎麼說也是個縣衙的經承,不需要點卯?沒有差事?”
賈川轉頭就要走,可一想還未用過午飯,便又轉過身,徑直走向廚房。
下人們知道還要再留一段時日,無不開心雀躍,這地方基本不用做什麼,也不講什麼規矩,說是出來當差,實則與歇假無異,有些吃食還能偷著往外拿,或變賣,或帶回家,這地方活兒少,錢多,誰不願意留下?
但是,他們的好日子在董圓圓同學到來後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只是此刻還沒有感受到罷了,只那些可往外拿的,便再無機會了。
賈川只吩咐廚房做了一碗麵,便回到前院廳中等著,董樹本,順子和圓圓先後都跟了進來。
董樹本是思量再三,覺著縣丞這麼給面子必定是知道賈川來日必定飛黃騰達,才藉機給賈川個體面,若是如此,剛剛賈川推辭的藉口便不成立了,他想著再好好勸一勸。
順子是報告前院後院都換妥當了,從現在開始他們仨便住在前院,圓圓一人住在後院。
董圓圓是聽說有面吃,便跟來等著了。
賈川本想清淨一下,眼見三人陸續進來,也知躲不過,便想著立個規矩,先將三人在前院住的屋子分了,而後直接說了只能住到董圓圓離開,居住期間,無故不得前院後院亂竄,更不要無故隨意進出別人的屋子。
賈川說的嚴肅,三人聽得心不在焉,董樹本想著如何將順子和閨女支走,順子想著如何製造機會與圓圓獨處,圓圓想著……面咋還沒做得?賈川的規矩立了個寂寞,他沮喪的擺了擺手說:“你們該幹啥幹啥去吧,我吃了面便去衙門了。”
賈川剛說完,下人端著面進來了,董圓圓一步竄上去接了過來,下人以為這是有人代為轉交,高興的退下了。
賈川就這麼看著董圓圓將托盤放到桌上,端起面踢了禿嚕的吃了起來,他腦中忍不住產生了一個念頭:這位妹妹像是從未吃飽過。
董樹本慈愛的看著閨女吃麵,順子左右看了看,小聲的說:“你不是剛剛吃過嗎?這碗麵是賈川的。”
董樹本這才反應過來,忙說:“我這就去找廚房再做一碗,內個,圓圓在家經常吃不飽,早跟你說過,她娘偏心。”
董樹本說的有些悲慼,賈川聽得有些不解——都這噸位了,吃不飽?
董圓圓好像也看出不對了,她嚥了口中的,又挑起一筷子塞進嘴裡,將碗遞向賈川嗚嗚的說:“你吃!”
董樹本已經起身了,嘆了口氣說:“你吃吧,我再去讓廚房做一碗。”
董圓圓‘哦’了一聲,在董樹本手剛碰到門的時候,說:“爹,你將碗帶過去吧。”
“吃完了?”董樹本扭頭慈祥的問。
“嗯!”董圓圓抹了一下嘴:“宅子裡有啥活兒要幹?我吃飽了。”
“沒有活兒幹,你就歇著。”董樹本哽咽的說完,便出去了。
董圓圓看向賈川,像是在問:有活兒嗎?賈川輕咳了一聲說:“你既然來了,便是客,莫說沒有什麼活兒,便是有也不會讓你做。”
“沒活幹,有飯吃?”董圓圓瞪大眼睛問。
賈川看了眼順子,順子解釋道:“你這不是來做客嘛,再說,我們在衙門裡當差,沒有地耕,也無需砍柴,換洗衣衫自有人拿去洗,你只管歇著,你爹也是想讓你過過這樣的日子。”
“過完回不去了咋辦?”
順子略顯尷尬的說:“也沒幾天,回得去。”
“我爹說要等大哥點頭答應了,我才能回去,大哥,你便答應了吧,我也好儘快回去,我弟啥都不會幹,我不在家,我怕娘餓死。”
這般直言直語,賈川還真有點不適應,他還在想如何回答,順子有點急了。
“答應啥?”
偏這時董樹本回來,他進屋便說:“順子,你帶圓圓去後院看看。”
順子一聽可以與董圓圓單獨待著,立刻起身,董圓圓吃的有點多,正想活動一下,便跟著順子走了。
董樹本關上門便想再勸,賈川直接抬手製止說:“我納悶一件事,你有機會問問嫂子……”
“差輩了!”
“差什麼輩?要麼做哥,要麼只當你我不曾相識!”賈川雙眉一挑:“你問問嫂子,來日圓圓嫁人了,你們自然也會娶進兒媳,你家兒媳可能有圓圓這般能幹?若是不能,你們家裡那些粗活重活誰來幹?你兒子除了吃還會做什麼?養廢了對你們有何好處?”
董樹本頹然的坐到椅子上,說:“這些話我怎會沒說過?我家娘子懷方哥,生方哥的時候,都有些艱難,之後便,便不能再生養了,好在是個兒子,自然寶貝了些,小時候我不在身邊,她寵溺了些,等大了再想管,唉,管不了嘍。”
賈川搖頭說:“教育很重要!這樣,我想想法子,讓圓圓多住些日子,也好讓嫂子好好看看自己養大的兒子中不中用,也讓你那兒子知曉沒了姐姐,日子該當如何過!”
“他一直說不讓姐姐嫁人。”
“他姐姐又不是為伺候他而生的……嫂子沒給圓圓準備嫁妝,莫不是……也有這個打算?”
董樹本嘆氣說:“唉,不嫁,沒有聘禮收,她拿啥給兒子娶媳婦?她眼光高。”
這時的賈川沒有這方面的知識,便沒有細想啥樣的婚事只得男方銀子,而不用出嫁妝,他此刻腦子裡閃過董圓圓那憨憨又害羞的笑容,不免有些氣惱,他起身說:“這事兒就這麼定了,讓圓圓多住些日子,你來應付你家娘子,只一樣,她若是敢帶著兒子也追來,上這兒來混吃混喝,我必是不能讓,到時你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要我說,你倆這幾日便把婚事辦了,木已成舟,你又比我官職高,她就算想鬧也不敢鬧。”
賈川更氣了,這一世本就不是他願意來的,當然,上輩子也沒徵求他的意見,但正因為一輩子可選擇的專案不多,這婚姻大事怎可隨意便定下來?無論如何也要找個自己心悅的才行。
“你最好將這個念頭掐死!”賈川難得發飆:“一會兒我就告訴圓圓,不能再喊大哥了,要喊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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