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夫婦二人只得一女,老三家只得一子?”
“是。”
“這位侄子是不是經常來家中探望?”
“要說也多虧了他,我女兒那時還在坐月子,女婿家生意也是忙的很,喪事都是侄子一手操辦的,對我也很尊敬,差不多日日都要來看看我,真說是兒子也不過如此吧,所以我便跟他說,每個月固定給我個數便可,剩下的多了少了都是他的,也好讓他日子寬裕些。”
“我是說王文元出事前那段日子,侄子是不是常來?”
鄒氏想了想,點頭說:“確實是。”
“當時家中的下人,也是他勸說你儘快換了的吧?”
鄒氏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像是想到了什麼,呆愣了一下,問:“兇手不是抓著了嗎?”
“你們當時做木箱是想要遠行?”
鄒氏擺手說;“不是不是,是給女兒準備的,多了個外孫,添置的東西自然多了些,親家準備的是他們的,有用沒用的,也是我們做外祖,外祖母的一份心意,與其一趟趟拎過去,不如放到木箱中,趕一輛車過去還體面。”
“這種活兒,幹完之後,需要寫個什麼讓木匠簽字畫押才能領工錢嗎?”
“寫什麼?我沒聽懂,寫了那木匠能認得?”
“王文元平時可是個會拖欠工錢的人?”
鄒氏趕緊擺手說:“他心善得很,怎會拖欠工錢?當年家中就屬他不受待見,連累我和女兒也一樣在婆家看人臉色,可真說他弟弟家困頓,他可是一直在賙濟,連死後都想著將鋪子交給侄子,怎會拖欠幾個工錢?”
賈川站起身說:“帶我去後院看看井臺。”
鄒氏起身帶路,一路三回頭,欲言又止。
王家雖說算得上是富戶,但也只是小富,家中兩進的宅子,帶了一個後花園,說是花園,現如今卻是種了些蔬菜,在院子左側正中間,有一口井。
“之前這裡便種菜嗎?”賈川問。
鄒氏說:“不是,之前種些花花草草,他走了,我閒來無事,便與兩位僕婦種了些菜。”
賈川看了一下井臺到院門的的距離,又問:“未出事前,你們一直居住在二院正房中?”
“那是自然。”
“出事後你回來,可有發現正房中少了什麼?比如桌椅,茶壺,擺件……”
鄒氏想了想說:“有個書架,本就沒幾本書,早便說不要了,換個百寶閣,我回來後一時傷心沒注意,也是後來才發現書架不見了,那時下人已經換了,我想可能是她爹出事前將書架撤了……”
“既然是撤了,理應能在家中找到才對,都是好木頭做的吧?怎會直接扔了?”
鄒氏想了想說:“確實是,我還真是未曾想過這個,但家中其他地方沒有見過這個書架。”
賈川看向身後的高雲天說:“讓吳兵的人問清楚鋪子在哪,隨便找個理由去將這位大侄子叫回家中來,他若拖延,直接綁了帶回來,但切莫提及五個月前的案子。”
高雲天最喜做這樣的差事,他從剛才賈川的一系列問題中已是聽出了端倪,急匆匆走向前院,吳兵帶人等在院門口,他指了三人跟著高雲天一起出了院門。
……
沒過多久,高雲天拎著王順發回來了,而賈川此時經鄒氏同意,等在後院正房中。
高雲天一進門鬆開拖住王順發的手說:“你又猜對了,他說鋪子裡有事,稍晚些再過來。”
“怎麼能是猜出來的?做賊的都心虛,看到衙役這身行頭他就得哆嗦。”賈川說罷看向王順發。
果然王順發在顫抖。
“你就是在這裡將你二伯劈死的吧?”賈川指了指廳中靠睡房一邊擺著的百寶閣,沉聲問。
王順發雙腿一軟,晃了晃,差點跪地,但他挺住了,顫抖著答道:“不是已將兇犯捉拿了嗎?怎的……”
“你以為你造的那點偽證真能矇混過關?你在這裡將他用斧頭劈死,而後想要將屍體拖去後院扔到井中,奈何你身子骨太弱,拖到井邊便沒了力氣,且那時候驚動了家中下人,你許給他們不少鈔銀吧?你本想讓他們幫你將屍體扔進井中,想要做出失足落井的假象,但那二人不肯幫你是吧?若是真這麼做了,他二人帶著你給的鈔銀只能逃,逃去哪呢?真說有一日被抓了,他們有嘴也說不清,所以,最終你想到了栽贓。”
王順發張著嘴,有那麼一刻連呼吸都忘了,想起來後連著深吸了好幾口氣,此時他雖還沒有工夫想到狡辯,但總還能撐住,可聽了賈川后面的話,他再站不住了,癱倒在地。
“可我有一事想不通,你為何要將那書架拿走?”
高雲天和陳默都想不明白,一個書架怎就讓王順發破防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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